唐縱掛上了電話,世界立刻清淨了。
電話那頭的江子謙臭著臉聽著電話裡的盲音,最後接電話的那個男人的聲音他認出來了,正是總和狗剩綁定的那個人。
這人真討厭,之前這個男人在場時,每次自己和狗剩說話,他就要插口,現在連個電話也不讓好好打了,江子謙在心裡把唐縱劃入了黑名單。
化妝間中。
張灼夜一邊整理衣服回味,一邊所有所思道:“自己的碰觸和彆人的碰觸感覺完全不同,好神奇!身體像要燒起來一樣。”
“彆人?”唐縱反問。
“啊錯了,不是彆人,是我老公!”張灼夜笑眯眯的理好衣服,開始撿剛剛被撞倒在地上的各種化妝品瓶子。
唐縱哼了一聲,也蹲下來幫忙撿。
在化妝師進來之前,他們終於把一切恢複原樣,連張灼夜被親出紅痕的脖頸也被抹上了仙人掌特效飲料,很快痕跡就消了下去,看起來毫無破綻。
直到兩人再次回到片場,這次場景是在野外。
張灼夜看了一眼,就轉身朝魏導走去,“導演,今天是要拍重生前最後兩場戲嗎?這兩場我還想再琢磨琢磨,能不能再晚點拍?”
“之前已經讓你延過幾天了!”魏導拒絕道:“你剛請完假,必須把進度補回來,現在布景已經完成了,演員也就位了,唐縱做一次重生前的妝不容易,早點把這兩場拍了吧。”
張灼夜扭頭一看唐縱,唐縱臉頰兩側貼著幾片碧青色鱗片,貼的非常細致真實,這樣的妝唐縱弄一次就要好幾個小時,隻怕今天早上很早就起來化妝了。
他擺擺手,表示對今天的安排沒有異議。
城郊,渡雲舟走得很快。
少年遂翩行急急追著,啪的一下又摔倒了,他手足並用爬起來,往前繼續追渡雲舟,沒了舌頭的口張開,第一次發出“啊啊”的聲音。
遂翩行知道他隻能發出這一個聲音,他不願意做一個隻會啊啊啊的啞巴,所以從來就不肯發出一點聲音,這時卻發出惶急的聲音,試圖挽留渡雲舟。
身後啞巴充滿悲傷絕望的叫聲,終於讓渡雲舟停下腳步,“不要跟著我!我覺得前幾天那個道士說的很對,你看看你,連路都走不好,瞧瞧你臉上的鱗片,哪裡是人會長的,你的舌頭被人割下來,是不是也是因為不像人?”
他轉過身,最後看了跌倒在地的遂翩行一眼,吐出的話語鋒利如刀,一字字紮在遂翩行心中,“當初我就不該好心的買下你,現在趕都趕不走,你是個怪物,帶著你,隻會丟我的人。”
“你覺得我真的把你看在眼裡嗎?不過是看你可憐,逗你玩玩,滾遠點,永遠彆再來找我!”最後一句話說完,渡雲舟轉過頭,把嘴唇咬的出血,不敢再回頭看一眼,不敢看聽到這些惡毒話的遂翩行究竟是怎麼樣的痛苦。
遂翩行站不起來了,他追了很久,隻能在地上爬行,渡雲舟再不像從前那樣等他,更再也不會來扶他,遂翩行看著渡雲舟的背影越來越遠,低吼著也換不回。
直到看不見,一滴眼淚終於掉下來,砸在手背上的鱗片上,他縮在樹叢裡,像野獸一般低低吼叫,用力一拔,一片鮮血淋漓的鱗片被拔下來。
拔光身上所有的鱗片,就會像個人吧,渡雲舟就不會不要他了,一定會...
低吼中遂翩行全身被血色浸透。
...
胡導在鏡頭前看這一段拍完,隻看畫麵,他都能感受到這時遂翩行的痛苦。
胡導眼裡閃著有乾勁的光,“彆停,趁著兩人的情緒還在,下一場繼續!”
下一場繼續拍攝。
渡雲舟罵走了遂翩行,引開了盯上遂翩行的道士,被道士發現身具傳說中的鱗骨,於是殺死了渡雲舟,扒皮放血抽筋,把一副骨頭反複提煉,卻始終不能把鱗骨提取出來。
遂翩行把自己弄的鮮血淋漓,身上的小包袱掉下來,裡麵竟然裝著渡雲舟所有舍不得賣掉的畫。
渡雲舟尤善丹青,那幾幅都是非常滿意的作品,號稱要帶進棺材的畫作,連帶著不少銀錢,一起都裝在遂翩行的小包袱裡。
遂翩行終於感覺出不對,他吃不出味道,嗅覺卻超乎常人的靈敏,最後聞著渡雲舟的味道找到一團模糊的血肉,以及一副殘缺的骨架。
他把骨頭抱在懷裡不肯鬆手,想到得到一點餘溫,碰觸到的隻是冰涼。
大雨衝走了血跡,遂翩行瘋了,他化成一頭似蛇非蛇的巨獸,在樹林中瘋狂破壞,追過去一口吞掉了還沒走遠的道士。
最終那個人沒有了,而他,終究不是人類。
...
最後一段化身巨獸的需要電腦特效做出來,魏導在唐縱抱住骨頭時就宣布過了。
而唐縱埋在骨頭架上,抱的緊緊的,誰去拉他就一副要攻擊人的樣子,連張灼夜上去都不例外。
張灼夜深呼一口氣,這回是徹底入戲了,他輕輕喊一聲,“遂翩行?遂翩行?你看看我是誰?”
唐縱聽到熟悉的名字,眼珠微微一動,終於轉過來看了張灼夜一眼。
張灼夜的戲服拍了一場被殺的戲,沾了不少血色,卻依舊打開灑金折扇搖了搖,朝他一笑,“你抱個假骨頭架做什麼,我跟你說,那是塑料的。”
他上前拉住骨頭架,想給唐縱看看,輕輕一拉,哢吧一聲,手骨掉了下來。
張灼夜:“......”
他抓住掉下來的手骨,乾笑著想裝回去。
唐縱呆滯的目光在骨架被破壞時冷了幾分,他的目光靈動了幾分,眼神逐漸變成不敢置信,眼前的人完好無損站著,他猛的一股大力上前,把張灼夜揉進懷裡。
下一刻,他不顧場合的吻上張灼夜。
張灼夜一愣,感受著越箍越緊,仿佛要把他融進身體的力道,那是一種失而複得的後怕,也是對眼前人是否是真實的確認。
輕歎一聲,最後張灼夜閉上眼睛,輕拍著唐縱的背,把周圍的一切人和事物拋卻,任由唐縱忘情的親吻確認。
在他們親上的那一刻,魏導從鏡頭裡就看到這場麵,當場下巴就掉地上了。
再看看片場其他人,集體沉默了一瞬,之後有不自在的轉過去的,有裝作沒看到的,也有遠遠看熱鬨的,更有兩聲起哄聲。
吻持續了很久,等唐縱停下後,張灼夜大方的揮揮手,“看什麼看,沒見過入戲出不來的?該乾嘛乾嘛去。”
作者有話要說:還在繼續寫下一章,先發一章出來,彆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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