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朝心有餘悸地說道。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知道的學‖生‖資‖料,隻說了夏油傑的術式名字和能力,因為他自己一次隻能召喚一個式神,所以也把對方圈進了這個範圍裡,看到那個大眼珠子還在飄的時候,就沒想到夏油傑還安排了一手。
所以九十九朝又是什麼時候安排傀儡的,當然是從一開始就這麼做了。
九十九:這是謹慎,不是慫。
夏油傑理所應當道:“差彆是因為我能控製的數量比你多也比你強嗎,你這是傀儡術?”
“不,差彆是我的式神很漂亮,你的咒靈很醜。”
麵對這樣挑釁的話,九十九朝動了動手指,微笑道:
“我這叫注重質量。”
地上的木堆開始靈動起來,格拉格拉的像是直起身子般地把一節節部位拚湊了起來,與此同時,一個影子也出現在了九十九朝的身後。
比常人大上一圈身形的少女臉上塗著好似哭泣的油彩,閉著眼睛,伸出木製的雙手像是環抱著九十九朝。
“雖然陰陽術裡也有傀儡操術,但還是直接交給專業的式神比較好。”
九十九朝解釋:“她叫傀儡師,在你麵前的,是她的哥哥。”
人偶拚湊地站了起來,它不再是九十九的模樣,而是灰白冰冷的高大木偶,身上流動的光澤和紋理足以證明材質特殊,一巴掌下來估計能打爆兩個小島田的頭。
……哥哥。
夏油傑在心裡木然地重複了一下這個詞。
所以用扇柄敲脖子不是力量不夠,而是怕打死人。
染著血跡的繃帶輕飄飄的落地,就連手上的傷口都是假的。
“但是和學長定下的束縛是真的哦。”
九十九朝將手指上的線接回傀儡師的手上,傀儡少女張開雙手,牽動了木偶。
一巴掌下來,飛沙走石,地麵炸開。
夏油傑後跳落地,麵前一巴掌接著一巴掌連續不斷,用好像不把他的頭拍扁就不會停下的勢頭,轟擊出的聲音比剛剛的爆炸還要大。
夏油傑露出興奮的笑容,甚至忍不住全身顫動,遇上強大的對手當然是值得欣喜的一件事,不過嘴裡的垃圾話還是要放的:“原來一開始就是假的,真是虛偽啊,學長!”
“說什麼呢,我也是會感覺到痛的。”
九十九朝露出手掌,掌心和木偶受到的爆炸位置一樣,一片通紅,然後他順勢舉起弓,和傀儡師一起遠程近戰兩麵夾擊。
每一下,都是雷霆般的箭矢。
雙方都是式神術式,最清楚不過想要打敗對方要直接針對術師本人。
不過意外的是夏油傑的近身戰術也不差,九十九朝弦上幻化出來的箭已經從一支變成了三支,夏油傑都避開了,與之擦身而過。
而木偶再靈活也隻是木偶,夏油傑在閃躲和反擊中放出了無數黑色的拳頭大小的旋風,旋風裡,都有不可名狀的黑暗在蠕動。
除了對上五條悟,他極少有一口氣放出那麼多咒靈的時候。
九十九朝的想法依舊是以不變應萬變:我的眼睛!
各種長得稀奇古怪,上到肉塊堆砌下到器官堆砌,中間或許還有醜得有些可愛的咒靈但也不能加分!
咒靈們一窩蜂被夏油傑倒了出來,比之前那個詛咒師的百鬼夜行還百鬼夜行!
也許是他的表情太扭曲,站在一個飛起來的咒靈身上的夏油傑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一揮手,身邊一堆咒靈呼啦啦地湧向了九十九朝。
“抱歉啊,學長。”
故意的吧,這家夥是故意的吧!
九十九朝內心發出尖叫,完全不覺得自己被叫做學長是什麼開心的事了。
他麵上卻神情一肅,飛躍到夏油傑麵前的傀儡驟然消失,堅實而無可撼動的風盾出現,帶著綠色的草葉,飛舞在少年麵前。
九十九朝發現夏油傑的咒靈和式神最不一樣的一點就是沒有智慧,純粹的小怪物,又是詛咒的凝結,所以殺掉完全沒有負罪感。他張開手,把眼前的風盾輕輕往前一推,壓力形成。
所有被無形的風攔下的咒靈像是遭遇了一發炸‖彈,齊齊在半空爆開了!
淦,更惡心了。
防禦的術式是風嗎,就像是用無下限咒術一樣反擊。
夏油傑不怒反笑,打了個響指,食指指向了九十九朝身邊的某處,笑道:“所以不要總是忽略了地下的情況。”
風是沒有辦法進入泥土的。
最開始的長蛇隆隆破土而出,想再一次把九十九朝囫圇吞下,讓他連再度換回傀儡師的時間都不給。
有風盾在,九十九這次看清了,這條咒靈不是什麼長蛇,它和禪院甚爾的蠕蟲沒差!
雖然沒有腫脹的臉,但口器上長滿了鋸齒,內裡口腔的肌肉一圈又一圈地起伏,還有惡臭撲麵。
九十九朝:“!!!”
啪地扇子展開,扇麵一片混沌漆黑,被炸毛的少年狠狠地往下一拍。
“八岐大蛇!!!”
世界頓時暗了下來。
……
一年來,他的數次做夢都有八岐大蛇的出現,但是在他的感覺裡麵,這位邪神似乎不太好相處。除了“找到你了”之外,也沒和九十九多說過什麼,最多就是冷哼和不耐煩地俯視。
有時候甚至出都不出來,隻有一堆蛇盤桓在九十九的腳下,也沒有做什麼。
其他神明真要出場聲勢就太大了,邪神的風格反而因為很像咒靈所以一直在九十九召喚的優先級——因為那樣就不容易懷疑到他身上,更會以為是咒靈暴走。
不過可想而知,禁閉期怎麼會發生需要召喚神靈的事情呢。
所以現在,他理智嘎嘣一聲,第一次叫了一下這位邪神。
黏膩和濕冷的感覺瞬間纏上了九十九朝的脖頸。
有誰直接掐著他的脖子,聲音又低又沉,怒道:
“你竟然就因為這樣的敵人,讓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