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民用最快的速度說完了木靈枝和他們祭拜的“木神”,然後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河清瀾。
但河清瀾卻沒有鬆手,反而把他往河邊的位置移了移,這個村民突然驚恐的目光下問:“你們是怎麼祭拜供奉木靈枝……樹木的神靈的?”
這個村民一下子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了。
河清瀾看他這樣一點都沒著急,嗤了一聲再次甩手,這個村民就也掉進了河裡。
當河清瀾抬眼看向剩下的村民的時候,想要轉身就跑的村民們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都被雨水泥漿給定住了,最後一個尖嘴猴腮又膽小的村民尖叫著道:
“大師!他們都不說我說!!”
“隻求大師最後饒我一命啊!”
“這些喪儘天良的家夥們一開始是用雞鴨魚肉來供奉的,但後來他們就嫌買雞鴨魚肉費錢還沒大效果,就去城裡麵偷貓偷狗!”
“上供了那些活的貓狗之後神靈果然很高興,各種好事就送上門來了。反正無論我們做什麼都能做成,做壞事也不會被人發現。大家就都發了財蓋上了二層小樓。”
“但、但……最近這幾個月上供貓狗這種活物也不太管用了。”那尖嘴猴腮的村民眼中忽然流露出幾分恐懼的神色:“……得是人才行。”
“賴猴你閉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村民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中年男人猛的大吼了一聲,嚇得那個叫賴猴的人使勁縮了縮脖子。
但在下一秒那個中年男人就也被扔進了冒著汙水的清瀾河,賴猴直接把話倒了個乾淨: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雖然我賴猴不是個好東西,偷雞摸狗賭博什麼都乾但至少老子不害人!!”
“你們說最近這幾個月你們害了多少人了?!但凡你們不順眼的都要死,萬一以後你們看我也不順眼了,是不是也要讓老子死啊?!”
“大師你趕緊收了他們吧!我就知道村長他們用大師教的奇怪的方法養出了一隻特彆可怕的烏鴉,然後他們看誰不順眼或者想要獻祭誰的時候就把那個人的照片生辰八字還有血液一起放到木神的祭台前!然後那個特彆可怕的烏鴉就會去啄人殺人了!!”
“還有狗!那些狗也不知道是被喂了什麼東西,一個個都變得凶殘嗜血得很!光是最近這半年這些狗就咬死了十幾個拾荒者和流浪漢了!!”
河清瀾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克製著自己想要淹死這裡所有人的衝動。
他看著那個尖嘴猴腮的村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個大師,知道他在哪嗎?或者,怎麼找到他?”
這村民把頭搖得飛快:“不知道,沒有辦法的。都是大師每隔幾個月聯絡我們,然後大師會過來看看我們供奉的神靈的樹枝就離開了。”
“上一次大師是半年之前來的,應該、應該再有半個月大師就會來了!!”
河清瀾聽到最後才算是勉強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就頭也不回的向前走,竟是要離開這村子的樣子了。
在他身後的夏遊魚有些驚訝疑惑地看向山巫:“這就走了嗎?”
這,這還有造紙廠和地皮還有這裡的汙水沒處理啊?
就算不說造紙廠和地皮汙水的事了,這些偷偷害人的村民還有那什麼邪神的事情總要處理一下吧?!怎麼也得讓他們進牢房啊!!
然而山巫隻是冷笑了一聲:“不走留著在這裡過年嗎?”
水無源這時候更是直接向前走去,很快跟上了河清瀾的腳步。
就在夏遊魚一臉猶豫、臨河村的村民們覺得他們躲過一劫、用陰狠的眼神瞪著河清瀾的背影思考要怎麼等大師來了狠狠告狀的時候,他們突然看到那黑衣黑褲的青年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原本就因為大雨而顯得陰沉的村子忽然刮過了一陣狂風,而空中的雨水在這狂風中似乎被染上了憤怒黑沉的顏色,像是無數斬不斷的細線同狂風一起把這些村民與他們的惡犬一個個地向後拉扯,把他們全部扯進了那條他們禍害了許多年的、從來不被他們看在眼中的滔滔大河之中。
落入河水中的村民和惡犬就像被扔進河裡的老村長一樣,無論怎麼掙紮都沒辦法從河水中逃脫。
但他們也都沒有死亡,他們隻是在雨停之前、警察到來之前,一口一口地喝進了這被他們自己汙染的河水,一點一點的品嘗著他們自己種下的惡果。
夏遊魚回頭看著那村民在河水中痛苦掙紮的畫麵,竟有一瞬間覺得,這些惡人仿佛落入了冥河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