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顯然覺得程萬裡是瘋了。於是回了個不屑的嗤笑。
然後,張司九就笑眯眯的懟了葉嵐:“好了,你也不懂那些,就沒必要進去看了。老程你說下產婦的脈象,說說你的藥,問問他有沒有毛病,沒問題就彆讓他進去了。產房裡人太多,產婦容易分心。而且萬一你們兩個意見不合,一下吵起來是小事情,驚擾了產婦,誰也負不起責任。”
張司九說完這話,直接就要轉身進產房——
結果葉嵐卻說了句:“正好,程萬裡,我也收了個小徒弟,這次也跟來曆練了,不如你挑個日子,咱們兩個再比一場。如果你徒弟贏了,從今往後,你就可以自由出入綿竹縣,如何?”
那挑釁的語氣,那高傲的姿態——
張司九忍不住回過頭去,麵無表情的盯住了對方。
饒是葉嵐見識廣博,也被張司九那雙眼睛看得微微一頓,恍惚之間有了一種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不合時宜事情的感覺。
張司九開了口:“葉郎君是吧?你是屬公雞的?天生好鬥?你是不是覺得你就是天,你就是地,你就是無所不能的玉皇大帝?所以你說比,我們就一定要答應你?不答應你,還成了大逆不道了?”
程萬裡本來都又氣又憋,滿臉通紅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結果聽到了張司九這個話,他瞬間就舒爽了:對啊,他葉嵐也不是神仙,也不是玉皇大帝,自己有啥必要順著他呢?
葉嵐大概還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畢竟一般來說,隻有他對彆人不假辭色的,而且還有很多人,為了他的醫術,就是心裡頭不痛快,也堅決不會反駁一句,反而還得順著他的。
葉嵐被懟得半晌沒緩過來,腦子裡的血管也有點突突的跳著,仿佛要炸裂開來。
有的時候,氣到了極點,是會連怎麼說話都會忘記的。
最後,葉嵐隻憋出了一句:“到底是鄉下孩子,沒有教養。”
“你有教養?你師父沒教過你,治病救人最重要?你有教養,你爹娘沒教過你做人要厚道謙遜,彆一張口就嘲諷彆人?你有教養,你為難我一個小孩子?”張司九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嫌棄之情溢於言表:“這一點,程大夫比你可強太多了。”
說完,張司九一掀簾子,直接進去了。壓根不給葉嵐還嘴的機會——這種時候,跑路可不是慫了,而是一種策略,一種不用一言一句,就能憋死對方的策略!
她就不信葉嵐還能追進來繼續吵?憋不死他!
張司九淡定的去去看了一眼柯二娘子的情況,聽王婆子說應該就是這一會兒了,她也挺高興:“一會兒加油生,生在大年初一的孩子,多好啊。到時候不管上哪裡,隻要是同年,都得叫他一聲兄長。”
這話直接把柯二娘子給逗笑了。
王婆子也喜氣洋洋道:“可不是?大年初一,多好的日子!”
張司九腦子裡真實想法:隻要生得足夠快,我就能拿著診金回家去吃晚飯——
屋裡一片和睦和歡樂,而屋外嘛——
葉嵐氣得都捂著胸口了。狐狸毛的披風領子都被他呼出來的氣吹得亂動……這一幕,已經徹底和帥氣扯不上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