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五十三個前男友(2 / 2)

他輕輕笑了起來,拍了拍修士:“有眼光。”那修士再沒能張開口多說一句話,便如此在王徽音麵前,同手同腳地離開了。

王徽音看了一眼那遠去的修士,又看了一眼班十七,咬著唇:“我還是不參加了……”

“為什麼不參加?”黎諄諄道,“這張琴是用來捉妖降魔,提升修為,而不是單純拿來欣賞。倘若音修僅有觀賞性,卻無實用性,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王徽音的表情略有鬆動,班十七將古琴遞到她手裡:“過會進了場地,我再教一教你怎麼在琴音中注入靈力。”

她點點頭,看向黎諄諄:“諄諄,就算我報名,那也還差一個……”

班十七每每在張淮之和南宮導的事情上,便會撒手不管,也不知是有意看好戲,還是覺得黎諄諄兩相為難時非常有趣。

黎諄諄知道請不動班十七,便給王徽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將南宮導的名字報上去。

王徽音還算機靈,她抱著琴跑向報名處,三兩下填好名字和門派,便取了幾張入場的牌子回來。

宗門大比百年一次,五嶽六洲的大宗小派都來參加,那參賽的場地占地麵積極大,足有兩個荀家老宅那麼大。

比拚的場地懸浮在山壑之上,離地約莫有百尺高,共設有十個圓形擂台,擂台地麵上雕刻著陰陽兩儀的圖案,而圍欄則是用金子打造出來的龍身,遙遙望去,金燦燦很是震撼。

擂台幾尺外用雲層堆積出一個個座位來,由上至下,頗有大型體育場的味道。

黎諄諄走在登雲梯上,越往上臉色越差。

也不知鹿鳴山的人有什麼毛病,鎖妖塔那麼高便不提了,今日不過是比拚一場,也要將比賽的場地設得這樣高。

她的雙腿隱隱發軟,卻還是一言不發地堅持向上走著。張淮之就在她身側,自然看出了她在勉強自己,他停下腳步:“諄諄,我背著你。”

“你方才還在胸悶,身上又那麼多傷,怎麼能來背我?”她搖頭,“我可以自己走。”

張淮之沒想到他剛剛因私心不想讓她和南宮導一起乘坐蠱雕,隨口說出的借口,如今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看著她慘白的臉色,抿了抿唇,遲疑了一瞬,轉頭看向了南宮導:“南宮大哥,能否勞煩你……”他嗓音低了些:“將諄諄背上去。”

張淮之知道南宮導不會拒絕。

事實上,南宮導也確實沒有拒絕,他走到她身旁,微微俯下身子。

雖然黎諄諄是有意引導張淮之說出這句話,但她的難受卻不是裝出來的。她勾住他脖頸的手臂有些無力,走兩步身子便要滑下去,南宮導便隻好伸手托住她的腿。

她在他背上緩了好一會,總算壓下那想要嘔吐的感覺。

張淮之就跟在南宮導身旁,她也不好直接跟他對話,便將摟住他脖頸的手騰開一隻,指尖在他頸上微微動著,一筆一劃描出幾個字:為什麼不參加。

也不知南宮導是沒認出她寫的字,還是不想理會她,他沉默著,一言不發向上走著。

黎諄諄又動起了手指:我想讓你參加。

他還是不理她。

她眯起眼,伸手捏住了他被咬出一個耳洞的耳垂,似是在提醒他什麼。

南宮導腳步停了停,他仍然沒有說話,更沒有回應她。但黎諄諄卻感覺那托住膝蓋下的手掌向上移了移。

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喜裙薄薄的布料,緩緩滲入皮膚。她一想到張淮之、班十七和王徽音都在身側跟著,而南宮導卻在不動聲色做著小動作,耳尖便‘唰’的一下紅了。

黎諄諄不敢再招惹他了。

她鬆開捏住他耳垂的手,側著臉趴在他肩背上,闔上眼,又睜開眼。

南宮導向來是吃軟不吃硬,他跟張淮之不同,他早就清楚她的本性有多惡劣。

即便喜歡她,他骨子裡仍是有自己的脾氣在,再是如何馴養,他也絕不會是一隻完全順從她的忠犬。

男人真麻煩,黎諄諄忍不住這樣想。

原本看不到儘頭的雲梯,也終有走到頭的那一刻。南宮導一踏上懸浮空中的山島,便將她放了下來,似是完全對她沒有一分留戀。

黎諄諄站穩腳後,發現自己隻要不往外探頭看,站在這懸浮的比賽場地上,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前來引路的鹿鳴山弟子,看了一眼他們的入場牌子,道:“還請諸位先到抽簽台上抽取比試的順序,再按照牌子上寫的位置落座。”

抽簽需要本人到場,就算王徽音代替南宮導報了名,若他不自己去抽簽,他們還是沒有參賽的資格。

黎諄諄跟著他們走出沒多遠,倏而捂起了肚子,她‘哎呦’了一聲,躬著腰:“我有些不舒服,你們先去抽簽,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如廁的地方。”

張淮之道:“諄諄,我陪你去吧?”

她拒絕:“我自己去就行。”

說罷,不等張淮之回應,她便匆匆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懸在雲霧中的山島占地麵積很大,除了比賽的擂台場地,還設有一處供參賽修士們中途休憩的宅院。

黎諄諄拿著入場的牌子進了宅院,她本是想畫個圈召喚南宮導,還沒來得及找個僻靜的地方,迎麵就撞見了荀氏家主和荀夫人。

他們身旁簇擁著眾多白衣修士,荀氏家主不知在說什麼,原本正笑著,在轉過頭看到黎諄諄時,那麵上的笑容倏而便凝固住了。

他眼下的肌肉似是抽搐了兩下,眸底顯露出一絲驚詫和陰鷙,而後又很快壓了下去,對著身旁的修士們道:“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先走罷。”

待白衣修士們離開,荀氏家主看著站在身側一動不動的荀夫人,牽起一邊的嘴角:“夫人,你怎麼不走呢?”

他明明在笑著,卻更像是在皮笑肉不笑,那嘴角詭異的弧度,看起來多少有些駭人。

荀夫人還是沒有走。

黎諄諄身邊沒有一個人,她怕自己走了,黎諄諄便會悄無聲息消失在這後宅中。

“好,那你便也一起留著。”荀氏家主輕嗤一聲,眯著眼看向黎諄諄,“借一步說話?”

黎諄諄挑起眉:“我要是不借呢?”

荀氏家主微笑著,隻看了一眼不遠處守著宅門的侍衛,侍衛便懂了他的意思,三兩人上前驅散宅內的修士後,利索地關上了宅門。

此時宗門大比還未開始,這宅子稀稀落落本就沒有多少人,此時被侍衛驅逐過後,更顯冷清寂靜。

荀氏家主向前走了兩步,似是想逼退黎諄諄,可她卻無動於衷,定定站在原地:“荀公子找我有什麼事?”

“你還活著。”荀氏家主勾著唇,毫不避諱地抬起手,掌心落在她後腦勺上,指腹輕輕摩挲,“……是你闖進了鎖妖塔,對嗎?”

黎諄諄蹙了蹙眉。

她不怎麼抵觸南宮導和張淮之的親近,前者是因為她曾經與他談過戀愛,雖然現在不喜歡他,但也不至於厭惡。

後者是因為她需要通過肢體接觸,從張淮之身上獲取到靈力,而且張淮之為人本分率真,極少做出僭越之舉。

為了儘早完成任務,必要時委身一下,本就是你情我願,也不算委屈。

可荀氏家主算什麼東西?

家暴男,偽君子,還當著自己夫人的麵,對她動手動腳。

“看在你這張漂亮臉蛋上,我便給你一次機會。”荀氏家主笑著,微曲的手指貼著她的臉頰輕輕拂過,“說出鹿蜀族人的下落,我饒你一命……”頓了頓,他含糊著嗓音低聲道:“若你識趣,我可納你為妾,保你不死。”

黎諄諄忍不住笑了起來:“真的?”

荀氏家主眸底閃過一絲輕蔑,似乎是覺得越美的女子越沒有腦子,他微微頷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自然是真的。”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家中妻妾,可有為你誕下子嗣者?”

儘管荀氏家主心中不耐,見黎諄諄一本正經詢問的樣子,還以為她是擔心進了府後,會被有子嗣的妻妾欺辱,便低聲道:“我並無子嗣。”

她揚著唇畔,示意他湊近些:“那我可就說了……”

荀夫人怕黎諄諄被欺騙,下意識想要打斷她:“姑娘……”可話還未說出口,便看見黎諄諄倏而一個高抬腿,竟是使出了一招失傳已久的斷子絕孫腳,直中命門。

荀氏家主被踢得猝不及防,還未反應過來,已是感覺到一股衝到心尖的劇痛,他躬著腰,夾著腿,脖子上的青筋一道道如雷電顯現。

“你,你——”他的麵色猙獰發紅,額間門滲出大顆的冷汗,嗓音像是被門夾了一下,尖利又歇斯底裡,“給我拿下這個賤女人!”

守在宅門裡的侍衛聞言,一股腦衝了上來。可他們還未碰到黎諄諄,便見她足底微動,緊接著空氣被乍眼的白芒扭曲,有一道黑影自光圈中落地。

“南宮導……”他還未站穩,便聽見黎諄諄輕輕軟軟的嗓音。她撲了上來,手臂圈在他腰上,一雙淺瞳明明毫無淚痕,尾音中卻帶著一絲哭腔:“他占我便宜……”

南宮導皺眉:“誰?”

“就是他。”黎諄諄指著蜷縮著身體,一臉痛苦的荀氏家主,“他摸了我的……”到了嘴邊的話音一轉:“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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