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袖一下子就握緊了遙控器,眼巴巴地眨動兩下眼睛,青梅最後還是軟軟聲喊了一句:“蘇折哥哥……”
那人望著電視機,倒沒回頭。
言袖小心抓了一下他睡衣的衣角,少年雪白,睡衣也是潔白的,襯得剛洗過澡的皮膚如牛奶般。
他此時才微微回頭,瞧著她,定了幾秒,低垂的睫毛濃密卷翹,那張臉溫和雪白。
他微側過身,低著頭,看不出任何威脅,純然無害地麵帶微笑看她,垂下的睫閃了下,問:“你早上說,不要死,是什麼意思?”
言袖:“………”
要了大命。劇情中對自己的死毫不在意,甚至用死去玩遊戲的黑月光大佬,他現在在問一個人,‘不要死’是什麼意思。
說了你就不會再去死嘛?
她開口回答:“我做噩夢,夢見蘇折哥哥……我很害怕,所以想拉住你,讓你不要死。”
蘇折熠看著她。
言袖應付完這個回答,把遙控器關掉電視機,說:“我去洗澡啦,哥哥先睡。”
她爬下床,從行李箱裡扒拉出來換的衣
服,抱著進入浴室中。
黑月光剛在這兒洗過澡。
言袖想到這個,倒頗有種奇妙的感覺,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劇情boss耶,居然也是讓她探入了這麼生活化的場景中。她歎口氣,打開淋浴頭。
睡覺的時候言袖又是有些輾轉反側,一是因為她今天睡得多,二是因為蘇折熠離她太近,兩張床之間的距離很短很短,就再這麼往對麵推一下,幾乎可以說躺在一張床上。
可是偏偏中間還有縫隙,讓人禁不住腦補許多鬨鬼的場景。
言袖倒是覺得不如直接睡過去,抱在黑月光身上。離得稍遠總覺得驚懼,但如果直接抱住人,他長得又不是嚇人的那種,反而很好看,緊緊抱著感覺還沒那麼嚇人。
不過當然隻敢想一想,就對方那樣的性格,隱在平和天使外表下的惡魔瘋子罷了,真過去撲住抱住他,可能會成為蘇折熠犯罪道路上的第一個案件!
言袖嗚嗚,閉上眼睛。
比賽進行得很順利,第一天在上午就結束。
吃飯的時候,居然有人過來,在言袖懵逼的目光中遞給蘇折熠兩顆糖,“蘇……同學,你喜歡吃這個嗎?我不怎麼吃糖。我的也送給你……”
蘇折熠:“不用。”
好學生抬眼,烏潤潤的眼珠,像浸水的葡萄,很好脾氣地微笑,顯出一絲平淡的溫和,有點懶洋。
但他還是說,“謝謝。”
剛七歲的小朋友,就是拒絕也顯出無辜。
言袖懵了一下,咬著勺子看他們。
不過她很快又埋頭扒飯。
青梅很鹹魚,但能吃。
不過在比賽當中,言袖居然還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當時隔著過道看見對方,她微微的驚了一下,直到走過去還在盯著對方。
雖然和長大後不太一樣。但依舊是能認出的。
居然是女主!!
不過想了想也對,女主在長大後遇見男主,合謀犯案之前,也是乖乖女的路線長大的,是書呆子的形象,成績也好,誰都不知道她內裡的反叛性格。會來參加這種比賽倒也不奇怪。
女主對黑月光的敬仰不會是從小就開始了吧。
剛開始是白月光。
可望不可即,連追逐都奢望。
就這種比賽被大佬碾壓簡直不要太正常。
女主又是肮臟環境裡麵出生長大的,蘇折熠對比來說,雪白乾淨,一塵不染,品學兼優又有種令人琢磨不透的溫和平靜,實力上更是恐怖碾壓,會成為月鉤鉤上的那抹白月光確實不足為奇。
這樣想著,言袖又看看對麵的蘇折熠。
他垂著眸顯然沒有任何關注的意思。
不愧是白月光。
就某種層麵來說,他和女主……總之相反的外表下都是有隱藏的一麵,而在此時此刻,這個比賽裡,沒有人知道這一麵。
言袖想到這個,突然就感到一點點沉痛,因為女主和蘇折熠竟然有這方麵的適配度,而她,鹹魚青梅,在少年眼中恐怕是個十成十的傻子。
嗚嗚。
跟白月光回到大廳的時候,去集合區說了一些事情。言袖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老師說彆的隊臨時來了個小女孩,要和他們一起住。言袖聽見,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和對方一起住了,反正是兩個小姑娘,完全可以住在一間雙人房。
她張開嘴想提議,不過又突然頓住。
比起和什麼老師或者陌生同學住在一起來說……蘇折熠更願意和她住吧?
就在頓住的這幾秒,少年轉過臉看向她。
兩人對視。
蘇折熠顯然看出她的意思。
小少年唇間揚起個淺淺的笑意,顯得有點漫不經心,黑順頭發下烏壓壓的眼睛看向她,兩人站在後排,他低了一下稚嫩的嗓音,問她:“袖袖。”
慢吞吞的,讓言袖莫名的心驚一下,這不需要人救贖的家夥的確很少叫她的名字。
他偏了一下頭,說:“和哥哥一起住,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