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是一條可憐小蛇啊。那雙紅瞳哪是什麼邪惡象征,明明濕潤潤的。
言袖坐在水邊低頭看他,半晌後伸手,摸了一下他近在咫尺的發頂,“那以後你受傷的時候,就在山洞不要出去啦,我來準備食物就行。你就把尾巴掛在木頭架子上。”她說著,有點納悶,左手敲了一下地麵,“什麼獸神啊,不分青紅皂白就給彆人詛咒,就因為你長了雙紅眼睛?”
銀則略微有點詫異地看著她。獸人對獸神是絕對虔誠的,在獸人世界裡,獸神是不會出錯的存在。
蛇類果然喜歡被撫摸頭部,雖然銀則有往後躲的動作,但摸到的一瞬間,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微微仰起頭,水麵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鋒銳的喉結輕微滾動。
哈,下意識的喜歡。
言袖見好就收地縮回手,拍拍身邊的草地,“你上來吧,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
蛇蛇眨了一下眼睛,少女又超大聲地誇他,“紅眼睛怎麼詛咒了,你很好看!”
銀則:“……”
言袖屬實是過分社牛了。
但是社牛又怎麼了,言袖覺得多虧自己社牛,不然壓根套不出這麼多話。
兩人沿著夜幕下的樹影回去,人類少女和半人半蛇的獸人中間隔著一些距離,影子卻在傾斜的月光下隔得很近。陰冷的蛇路上都不怎麼說話,但女孩很開朗,一路上嘰嘰喳喳。
始終靜謐至極的密林裡似乎也被帶來一絲活潑生機。
要不是言袖抱不動成熟青年的上半身加上長長的蛇尾,她真想讓銀則掛在她身上回去。被滑膩蛇尾纏繞身體的感覺應當也不錯……她又提出幫他提著受傷的尾巴尖,被銀則略微詫異地抬了一下眉,果斷拒絕了。
……他果然真的不能容忍雌性親近,哪怕一丁點。提個尾巴都不行!
這還不是怕他疼嘛!
銀則習慣了,言袖不能習慣。她乾脆避免去看他的蛇尾,要不然腦子裡就會幻想幼年期的小蛇遭了多大罪……原著裡的黑月光真的不算美強慘,最多是個Bking。自從知道他的身世,言袖看他那雙蛇瞳都覺得濕濕的,好像是個天生的小可憐。
但是想起昨天晚上對她對視的那雙冰冷紅瞳,漠然的、強大的、不含絲毫情緒仿佛注視螻蟻似的捕食者的眼神,懨懶的冰冷,大概那個才更接近銀則的真實性格。
言袖問:“你昨天晚上那時候,就是短暫失去神智嗎?所以讓我離你遠一點。”
銀則:“嗯。”
“失去神智就是變成野獸嗎?那個時候你也沒有傷害我。”
銀則:“因為你的氣味。”
言袖:“嗯?”
野獸辨認親疏一般是通過氣味。她已經與他生活了一段時間,身上有熟悉的氣味。即便野獸化,銀則倒也不至於傷她。
言袖聽完,覺得他好靠譜:“一般失去理智不都是六親不認嗎?誰敢出現在麵前就是殺殺殺。”
“……”
“一般的套路應該是你失手把我傷了,然後恢複神智,非常震驚地看著我滿身血。”言袖一秒鐘發散到許多狗血套路,很多電視不都這麼演的嗎,那什麼追妻火葬場,或者什麼虐戀糾纏。
……啊,算了。
什麼虐戀還追妻……而銀則是一條對雌性不假辭色的冷淡蛇。
這輩子到最後兩人恐怕還是朋友。純純潔潔的合住室友。
實際上言袖能接近他,除了自帶的社牛技能以外,也模糊了許多性彆特征。比如這個世界的雌性,由於稀少而珍貴,並且捕獵實力弱於雄性,一般都會直來直去地求偶,她們不可能被拒絕。j配後,可以令雄性為自己打獵上供。
雌性很喜歡強大的雄性獸人,他們不管哪個方麵都能令雌性滿意。雖說一般雌性都會擁有好幾個雄性伴侶,但她們也會在其中挑選最喜愛的。這名雄性也更有機會獲得繁育權利。
銀則這種條件如果去配偶,絕對是最受歡迎的那款。
但……言袖心想,她如果對銀則熱辣表白求偶,估計當場被扔出去。
好,她已經死了這條心。
兩名孤獨終老的合住室友。誰能說這不是一種感情呢?
隻是當天氣漸漸涼下來的時候,言袖忽然想到,去踏馬的孤獨終老,她貌似和蛇蛇保證過,她隻會借住幾個月,等到他冬眠的時候就走人的。
銀則完全沒有提出允許她久住。
他是一條無情的蛇,實力強到受重傷也能照顧自己,還不怕疼。言袖的幫助對他其實並沒有什麼用,他習慣了孤獨,言袖甚至不能肯定他會不會煩她。所以事實上,她應該在時間到期時就識相離開。
罷了,言袖想。先住滿這幾個月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言妹:不願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