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不是。是看賽馬。”

傅嘉寧興奮地問:“跟我哥看賽馬嗎?”

“沒,我跟宋舒彥看。”說了這一句,秦瑜又怕小姑娘誤會,“是洋行裡的洋人給的票,算是陪客戶看。”

傅嘉寧果然神色暗了暗,默默喜歡一人很久了,雖說一夜清醒,也不可能說忘就忘,原本興高采烈的勁兒沒了,說:“我媽說你下午事兒,家裡早點兒吃飯,都準備好了。”

“吧!一。”

兩人在馬斯南路的梧桐樹下,梧桐樹的新葉嫩綠,秦瑜傅嘉寧神色淡淡倦倦,也無法安慰她,跟著她一進了傅家。

傅嘉寧進門就問:“我哥還在樓上啊?”

“我來了。”

聽聲音秦瑜往上看穿著黑色晨禮服的傅嘉樹,謔,小夥可真帥!

劍眉星目,鼻挺薄唇,寬肩窄腰,雙腿修長,秦瑜知道傅嘉樹帥氣,從沒想打扮來的傅嘉樹可以帥到這般地步。不知道是宋舒彥一直端著,一直裝逼,加上先入為主,還是怎麼的?之前秦瑜就認為接地氣,好似鄰家男孩的傅嘉樹比宋舒彥好看,現在她要說傅嘉樹比宋舒彥好看十倍。

傅嘉樹被秦瑜這麼盯著看,頓時感覺臉上熱辣來,努控製自己,緩步下樓,到她麵前。

傅嘉寧她哥哥的表,本著她不高興,其他人也彆想高興的原則:“姐姐等下也要看賽馬,不她是跟舒彥哥哥跑馬廳。”

剛剛滿心熱乎的傅嘉樹猶如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臉上的紅色迅速退了下。

早上接她,路上還聊了這麼多,她為什麼沒提?他問:“你跑馬廳?”

“鮑勃給我和宋舒彥的票,原本不想,不聽宋舒彥說這票還挺難拿到的,不的話怕鮑勃認為我不識抬舉。”秦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得這麼清楚,大概他是自己來這世界認識的第一可以成為好友的人。

聽到這解釋,傅嘉樹微微翹了嘴角,應了聲:“哦!”

秦瑜想剛才傅嘉寧說傅嘉樹也要看賽馬,她問:“你也要看賽馬?”

“嗯,等下我帶你。”

秦瑜沒看傅嘉樹警告傅嘉寧的眼神,傅嘉樹也要,自己就沒必要叫黃包車了:“肯啊!你也要,難道我還叫黃包車?”

傅太太從廚房間出來:“嘉寧,你爸在做什麼?叫他下來吃飯。”

傅嘉寧上樓叫她爸,傅太太看著兒和秦瑜站一,側頭笑了笑,跟傅嘉樹說:“愣著乾嘛?叫小瑜一吃飯。”

秦瑜:??什麼時候她變成小瑜了?

父女倆從樓上下來。

秦瑜跟著一落座,大約今天他一家人都在家吧?飯菜很豐盛。

傅太太跟秦瑜說:“小瑜,你吃童梅魚,今天碼頭上剛上來的,很新鮮的。”

秦瑜要伸出筷夾,發現一盤裡四條,許是傅太太不知道她要來,所以就準備了四條魚?秦瑜縮回了筷。

傅太太她縮回筷,說:“小瑜,真的呀!很好吃的。你吃呀!你伯伯不吃,我沒給他蒸。”

傅老爺也說:“小瑜,你吃。”

秦瑜筷夾了一條在盤裡,肉細嫩鮮美,她本來就喜歡海鮮,吃得很歡快。

“還這蟶也很肥的,小瑜,你也吃。”

傅太太太熱,秦瑜被不停投喂,不她這時候發現了一件事,貌似傅老爺些幽怨,而且他一寧波人,居然不吃這些海鮮,就吃他麵前的蔥爆羊肉和紅燒豆腐。這時候傭人端了一盤很味道的菜,寧波蒸三臭,秦瑜上輩出差頻繁,吃多了,居然也喜歡上了這菜。

秦瑜夾了一塊臭冬瓜在飯上,這久違的味道,真好!同樣是寧波人,宋家老宅就沒這種接地氣的菜。

臭冬瓜吃了,臭豆腐怎麼能不賞光呢?秦瑜還要夾,抬頭發現傅老爺翹著胡,一臉委屈地盯著那盤蒸三臭,傅太太正看著自家老男人,很是溫柔地給他夾了一塊醬排骨:“你曉得的呀!那些菜,你不能吃的,對吧?”

前天一飯館吃,傅老爺不是江鮮海鮮吃得歡快嗎?傅老爺痛風嗎?所以不能吃海鮮?不對,昨晚不是兄妹倆還為了誰跟傅老爺說吃海鮮麵而糾結嗎?如果痛風,海鮮不能吃,臭豆腐是蛋白質也要少吃,那這臭冬瓜吃一點沒係吧?而且這年代已經研究出痛風跟這些食物的係?

秦瑜正納悶傅嘉寧一副受不了的表,側頭看傅嘉樹,傅嘉樹拿她麵前的碗,給她舀了兩大勺蛤蜊燉蛋:“吃燉蛋。”

秦瑜拿勺吃燉蛋,傅老爺把那塊排骨給啃了,放下碗筷說:“我吃飽了。”

傅老爺說著要站來,他的袖管被傅太太拉住:“哎呀!你吃飽了麼,孩和我都沒吃飽呢!你一,他吃來也沒勁了,坐下,坐下!陪著孩一再吃點兒。”

秦瑜很想說,其傅老爺不在,大家吃得更放鬆,奈何傅太太不讓。

傅太太依舊熱:“小瑜,鰻鯗蠻好吃的,老家鄉下的親戚送來的,你吃一塊。”

傅老爺坐在那裡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三麵前的魚蝦貝殼,抵不鰻鯗的誘惑,秦瑜堅地夾了一塊,她左右看看,傅嘉樹和傅嘉寧吃得都挺好,貌似這種事已經習慣成自然。

吃午飯,秦瑜回自己家,頭上一頂網紗半遮麵的寬簷禮帽,拿了一手提包,下樓來,傅嘉樹的車已經到了樓底下。

秦瑜鎖了門,從階梯上下,坐進傅嘉樹的車裡,兩單獨相處,她才問:“你爸是痛風不能吃海鮮嗎?”

傅嘉樹拍方向盤笑:“哪兒是痛風?是懼內。昨天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媽在生氣。我爸昨夜回來又火上澆油,把我媽給惹毛了,所以這一周家鄉菜給他看,不給他吃,讓他長記性呢!”

“還這麼收拾法?”秦瑜簡直匪夷所思,這是什麼思路?

“不這事兒還得請你幫忙。”傅嘉樹發動汽車。

“我幫忙?你爸媽鬨彆扭,我怎麼幫?”

車出大門,傅嘉樹跟她說:“你先把大門鎖了。”

秦瑜下車把大門拉上,再上車。

傅嘉樹跟她說:“人要給我做媒,對方是胡家的四小姐,因為在晚宴上當場提出,我爸先拒絕了,之後對方又提出要辦一場舞會,介紹我和胡家四小姐認識。”

“胡家四小姐不好嗎?”

“就是我跟你說那位胡家公的妹妹。”

秦瑜回想來,那位跟太太離婚,前妻抑鬱而終,前丈母娘發瘋的年輕才俊,是渣男但絕對不能算人渣的胡兒公。她問:“這位四小姐不好嗎?你也到了年紀,相親也沒什麼。”

“簡單地說,我不喜歡這位小姐。複雜地說,我家不適合跟未來的國民政府高官在一,做生就做生,不想扯進政治裡。他裡麵係複雜派係林立,這位胡公想要拉攏我家,是想讓我家給他做財後盾。”

自己想得簡單了,秦瑜說:“那就拒絕算了。”

“我爸也是這麼想的,一麵拒絕就好。我媽一聽就急死了,說是那位小姐我,之前他家就托了方太太跟我媽說,我媽已經堅決拒絕一回了。”

秦瑜側頭認真的看他,側顏沒多餘的線條,堪稱完美,她非常誠地說:“你這樣的青年,叫人傾心也是正常的事。既然不喜歡人家,說清楚就好了。”

傅嘉樹被她盯著看,臉再次熱辣來:“說了人家不管不顧,要是再糾纏怎麼辦?雖然得罪他家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生人,能不交惡,就彆交惡了。”

這可難倒了秦瑜,上輩她被人追,嫌煩都是直接給說清楚的,傅嘉樹繼續說:“你不是也在擔心舒彥兄糾纏不清嗎?哪怕你沒跟他說,你認為你能跟他說清楚嗎?”

好吧!要站在對方的位上看問題,秦瑜算是理解了他的難處。

傅嘉樹歎氣:“我媽就是因為這生我爸的氣,罵他為什麼不當場堅決給拒絕了,可她又沒好的解決辦法,能把氣撒在我爸的頭上,不讓他吃寧波菜。”

明明是在探討很嚴肅的問題,他一家居然如此處理?秦瑜笑出聲。

“先彆笑,我就問你,你能不能幫我忙?”傅嘉樹一副滿肚牢騷樣兒。

秦瑜忍住笑,免得人家覺得自己幸災樂禍,她問:“幫什麼?”

“陪我出席這舞會,幫我擋一擋。”

這忙?秦瑜略作猶豫。

車已經到跑馬廳門,傅嘉樹停車,坐在車裡:“你就不幫兄弟一把?”

秦瑜透車窗穿著禮服戴著禮帽的宋舒彥站在跑馬廳門跟一洋人聊天。

若非他幫忙,自己跟宋舒彥恐怕更加難搞,他都已經出賣兄弟了,自己跟那位胡四小姐壓根不認識,傷一傷那位四小姐的芳心,也無不可,點頭:“好,等確日期跟我說,我陪你。”

“謝了。”

“都說是兄弟了,你還說謝?”秦瑜推開車門下車。

傅嘉樹下車,秦瑜等他一,卻他手搭在車上,笑得如這春天的花兒一樣燦爛:“玩得愉快!”

秦瑜:“你不是說看賽馬嗎?”

“嗯!我是看賽馬,不是江灣賽馬場。”

江灣賽馬場?江灣沒賽馬場,秦瑜不知道,但她知道江灣在哪裡?他把這叫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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