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目光閃躲,抿了抿唇說不出話來,也不敢看他,而誠王更慘,他貼著床角站著,隻覺得霍延庭下一刻就要過來打死他,瞧他方才說的話,什麼‘不過是她苦苦糾纏,你不厭其煩罷了’。
這種危險的話聽著叫人難以心安。
倘若說他心悅顏溪,頂多是一起爭鋒吃醋罷了,可若是顏溪心悅他······誠王突然體會到什麼叫做有些人的喜歡是要命的。
都怪顏溪這個口沒遮攔的,這下好了,他這次出征霄洲還能全須全尾地回去嗎?
顏溪許是也意識到這一點,她偷偷舔了舔唇角,克製心中緊張,到底還是有幾分良心,顏溪頓了頓,解釋了一句:“我、我這不是開玩笑嗎?怎麼可能真請陛下為我兩賜婚,我、我不喜歡他這種。”
“哦?那你喜歡什麼模樣的?”
霍延庭往前一步,唇角笑意未變,隻聲音稍稍揚了兩分。
顏溪直直盯著他,不著痕跡退後了半步,眼見這事沒法囫圇過去了,她忙絞儘腦汁,在腦海裡搜尋,半響,她目光一亮,才急急道:“我、我喜歡麵冷心善、有同情心,生得好看,氣勢磅礴,還要會文會武,做事十分有條理的人,最、最好還心疼妹妹。”
她說得十分具體,讓人不免浮想聯翩,想著她是否真心有所屬。
但她描敘的性格特征不符合他們之中任何一位。
霍延庭眸光微壓,大約還在細想,便聽倚靠在床腳的誠王下意識道:“這不是你姐嗎?”
顏溪趕忙瞪了他一眼,暗中給他使了個手勢。
——倒黴玩意兒,她好心給他解圍,他竟然拆她台!
誠王說完後便捂住了嘴,顯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可已經晚了。
霍延庭先前還真沒有往顧霜身上想,可誠王這麼一提醒,恐怕是個人都知道她說的是誰了。
顏溪顯然一時想不到合適的人,便胡謅了姐姐大人來應付。
誠王隻覺得自己是說錯了話,讓顏溪應付的話露餡了,可霍大將軍卻隱下了笑意,他想起先前去見顏溪,顏溪在夢中說的那句囈語。
“姐姐再愛我一次。”
她平日裡對她的姐姐言聽計從,連睡夢中還要念叨懇求,哪怕顧霜是個女人,這關係也沒法令人感到愉快。
方才說嫉妒誠王的話多半是玩笑,頂多有那麼一丁點兒妒意,可如今卻是真的嫉妒了。
霍大將軍沉默許久,才道:“你姐姐遲早會嫁人。”
用不著這麼親近。
“我、我知道。”
顏溪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低聲道:“這並不影響我們姐妹的關係。”
霍延庭沉默不語。
許是氣氛實在太沉重,誠王待了會兒實在待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首先打破沉默,試探道:“那個、要不我先回去了。”
還不等霍延庭回答,顏溪已經飛快又急促道:“不行!”
她死死盯著誠王,目光中寫滿了‘你無情你無義你敢跑我就弄死你’這樣的意思。
誠王這倒黴鬼要是走了去,豈不是留她一個人在這兒?簡直沒良心,虧她剛剛還幫他說話。
顏溪越想越覺得不得勁,盯著誠王的目光越發幽怨起來,看得他頭皮發麻。
用這種目光看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顏溪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誠王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深刻覺得這樣的氣氛不能再繼續下去,必須要想辦法改變。
因此他定了定心神,儘量用平靜的語氣提議道:“我看要不這樣好了,反正你也不是正常的閨閣女子,實在不行比武招親,誰贏了你就跟誰不就得了?”
他這話看著平靜,實則在暗中恭維霍延庭。
在誠王看來,霍延庭征戰沙場多年,連親王和榮野這兩個常年待在明都城的怎麼打得過他?他這樣提議,霍延庭應該能放過他了吧?
誠王想了想,見霍延庭依然不出聲,隻有顏溪使勁瞪著他,他乾脆又道:“或者乾脆坐下來聊聊了,霍將軍喝酒嗎?我還帶了幾瓶好酒,不如我拿出來喝兩杯,所謂一醉方休,明日愁來明日愁······”
他一邊說一邊往門口走去,顏溪本想攔著他,但霍延庭就站在她麵前,讓她不好動作,隻能看著誠王腳步飛快,她有些急切道:“不能讓他走······
“啊——”
顏溪話還沒說完,剛走到門口的誠王才撩起簾布,便發出了一聲驚恐叫聲,又連滾帶爬退了回來。
“?”
顏溪被他這聲叫喊嚇了一大跳,正尋聲望去,便見晃動的布簾被一隻修長潔白的手掀開,連親王身著一襲白色錦袍,衣衫整齊,麵色冷淡,看了眼被嚇退好幾步的誠王,他這才緩步邁進。
而誠王按著心口蹲在角落裡,使勁緩了緩神,這才安定些。
倒不是連親王如此嚇人,主要是他一掀開布簾就看見連親王麵無表情的臉,他便下意識做出如此動作,連掩蓋也來不及。
他今晚也不知倒了什麼大黴,明明是顏溪自己的事,結果傷害的卻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顏溪:我說了要你彆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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