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解決完這事便回了姐姐身邊,看得出爹娘都想問她些什麼,不過此地不是個說話的好時候。
倒是姐姐瞥了她一眼,半響才略有些歎息道:“你長大了。”
越發厲害了。
可顏溪卻沒聽懂她的意思,她茫然道:“姐,你今天怎麼總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聽不懂便算了吧。”
顧霜抿了口茶,才道:“從今往後,你無需我來為你打算了。”
她覺得她先前有些多此一舉,顏溪的本事,完全用不著她來操心她的婚事,指不定這姑娘未來能混成明都城一頂一的風雲人物。
顏溪一直看著她側臉,覺得姐姐莫名有些歎息,可她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隻能暫且歸咎於秋獵之事。
想了想,她安慰了一句:“姐,明年秋獵你肯定是魁首,榮野那廝算什麼?他怎麼比得過你?”
她這話說得理所當然,顧霜默然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又狠又憨,也不知這性子怎麼培養出來的。
顏溪安慰了姐姐一句,正想再說些什麼,便見斜裡走來一位打扮矜貴之人,這人帶著一副紫水晶的耳墜子,頭上是一整套紅瑪瑙頭麵,在陽光下光芒奪目,舉手投足皆散發出雍容華貴之意。
顏溪看了一眼,同姐姐一起起身行禮。
“見過君華公主。”
皇帝的兩位公主之一,君華公主。
這位可是真正的金枝玉葉,不知走到他們這邊來有什麼事。
君華公主麵色有些淡漠,目光深邃,看不大出情緒,顏溪等人行禮之後,她隻輕輕點了點頭,旋即便將目光定格在她身上。
她盯著顏溪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轉身道:“跟我來。”
顏溪:“?”
她滿腦袋問號瞥了姐姐一眼,然後發現顧霜好像也不知道這位公主殿下的用意。
可公主相邀,她實在不好拒絕。
顏溪有些頭疼皺了皺眉,還是跟著她走了過去。
君華公主把她帶到了看台右邊的角落裡,這裡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另外兩個女子。
顏溪定睛一看,好嘛,另外兩位一位是妍華公主,還有一位是大景唯一的郡主,長燕郡主。
除去宮中的幾位娘娘,這三位可以說是大景頂尊貴的女子了,顏溪無論從前還是現在,和她們的圈子都沒有半分交集,不知道君華公主喚她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她定了定心神,行禮道:“見過妍華公主和長燕郡主。”
妍華公主看起來倒是和君華公主完全不一樣,她周身打扮異常簡潔,頭上隻用一根青玉簪挽了個髻,整個人有種灑脫的英氣。
她瞥了顏溪一眼,也不拐彎抹角,徑直道:“霍延庭乃燕兒看中的夫婿,你要如何才肯讓給燕兒?”
顏溪有些詫異,與此同時,她又覺得這位公主殿下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且這話不知為何她有種異常熟悉感,總覺得妍華公主說的話和“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兒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可不就是豪門婆婆拿錢砸自家兒子的窮女友一樣嗎?
顏溪看著她愣了一會兒,也十分果決,她誠懇道:“不知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本公主的意思想來你很清楚,無需裝什麼無辜,這裡沒有彆人,沒人看你裝可憐。”
長燕郡主看她的目光則帶著幾分不喜,想來也是因為霍延庭的關係。
不過她們說話都很直接。
顏溪其實挺喜歡這種直接的,為了回報她們,她也很直接。
顏溪眉眼帶笑,笑道:“郡主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把他讓給你,你能付我什麼代價?”
她隻差沒明著說‘郡主拿錢砸我’。
長燕郡主倒是被她這話愣怔了一下,旋即她皺眉道:“你果然對霍將軍不是真心。”
顏溪給她拋了個‘你傻啊’的表情,理直氣壯道:“您方才也看見了,我都說了我喜歡誠王,我對霍將軍當然不是真心的,我隻有一個人,怎可將真心分作兩半,那豈不是在騙人?”
長燕郡主無言以對。
但她到底不是林明珠之流,很快便直接道:“誠王怎比得上霍將軍。”
“郡主此言差矣。”
顏溪麵不改色辯駁:“誠王殿下風趣幽默,俊朗不凡,霍將軍從邊疆回來,到底受邊疆之地影響,有些粗鄙,論談吐舉止,是萬萬不能同誠王殿下相比的。”
長燕郡主心悅霍延庭,聽她這麼說越發不悅,她眉頭緊蹙,顏溪話音才落,便聽她道:“你眼瞎了不成?霍將軍哪裡粗鄙,魚目混珠,你簡直不可理喻。”
這就是女人。
哪怕顏溪是她的情敵,但聽到她這般貶低霍延庭時,她也忍不住反駁,情人眼裡出西施,在長燕郡主眼裡此刻的霍延庭就是最好的,哪怕誠王也比不上。
顏溪默默等她說完,才繼續不動聲色道:“郡主,誠王殿下是你的哥哥。”
雖說不是親哥哥,可也算關係比較親了,且旁邊兩位公主是誠王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可見誠王在皇室成員中印象確實不怎麼好。
長燕郡主眼中掠過一絲不自然之色,她瞥了眼君華和妍華兩位公主,重新鎮定下來。
“既如此,那你以後不要再靠近霍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