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1 / 2)

“咳, 咳,咳……”長長的籬笆上爬滿了淡粉色喇叭花,一身白衣的男人,拿著一把剪刀輕輕的修剪著它有些發黃的枝葉,淡淡的光暈打在他溫柔的側臉,竟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你做什麼,快放下, 放下……”穆清清拎著兩隻野雞走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個人又在那裡吹涼風, 連忙將手裡的野雞扔在地上。

“咳咳,就是出來透透氣!”穆連城聽見他的聲音, 轉頭, 神態自若的放下手裡的剪刀。

“咱們進屋,我給你熬點薑湯。”穆清清聽他透氣這個說法, 心中暗罵, 透個什麼氣啊, 上次就是吹了一會兒會兒的晚風, 躺了整整一個月, 他的妖力差點都被吸乾了。

這樣想著, 就要推他進去,想到手上不乾淨, 隻能皺著眉毛,不讚同的用眼神催促他。

穆連城一貫的好脾氣,臉上帶著淺笑, 捂著嘴輕咳了兩聲,抬腳進了屋子裡。

穆清清跟在他身後,先是洗了手,拿了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將他捂的嚴嚴實實,這才進了小小的廚房。

穆連城愜意的眯著眼睛,指尖捏著手裡的毯子,看著高高瘦瘦的少年對著小火爐鄭重的神色,嘴角一抹輕柔愜意的笑。

這樣的場景讓他想到夢境中的那個男人,哪怕是乾著同樣的事情,哪怕按照輪回他們是同一個人,可是一點也不像。

夢裡的男人總是一臉溫柔,做什麼事情都很耐心,好像是一種享受,他學識廣博,是個真正的如玉君子。不像穆清清,愛耍小聰明,除了打架好鬥,對什麼事情都不感興趣,這幾年他沒少給彆人家賠錢看傷,而且脾氣還不小。

穆連城自己都不知道他看著穆清清的眼神柔的能滴出水來。

“快喝吧。”穆清清出來,看他還在那裡笑,氣的原本就冷淡的臉色更冷了。

“好。”穆連城坐直了身體,掀開身上毯子的一角,伸手就要接,被穆清清瞪了一眼。

“不長記性!”說話間從懷裡掏出來一塊淡紫色的娟帕,墊在碗底,這才遞給了他。

穆連城看著從未見過的娟帕,眼瞼微動。

“你這手絹挺好看的?我怎麼從未見過。”穆連城接過碗。

“買的。”穆清清言簡意賅,語氣不怎麼好,顯然還在氣頭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傳來。

“我早就告訴你了,不要吹風,不要吹風……,你自己是個什麼狐狸自己不知道嗎?”穆清清神色一變,一下一下的幫他順著背,手法嫻熟。

如今已經十七歲的“人類少年”穆清清,悔的腸子都青了,他也不明白自己堂堂一個年少有為的狐狸,到底是怎麼落到如今這一步的。至少幾年以前他還不能想象自己竟然能夠打獵換錢,能跟著一群弱小的人類娃娃去上學堂,然後還要照顧一個病入膏肓的“病叔叔”。

鬼知道他一隻狐狸學這些人類的東西做什麼,考秀才嗎?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彆咳了。”聽著越來越大的咳嗽聲,穆清清氣急敗壞的說到。

“咳,咳,咳……”咳嗽聲變得舒緩,穆連城捂著胸口,可是依舊沒有停下。

“我錯了,我不該說你。叔叔,求求你了……饒過我吧。”穆清清因為掙錢養家攢起來的理直氣壯瞬間滑下,反正這些年他都習慣了,隻要自己有一點不順他的心意,老狐狸就能咳的肺都要出來了,關鍵人家還不是裝的,有時候咳得血都要出來了。

所以為什麼這個家裡,乾活是他,掙錢是他,讀書也是他,可自己反而是地位最低下的,村子裡麵就沒有哪家是這樣的。

“清清,我知道你擔心我,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對,彆生氣了。”穆連城看他蹲在那裡,委屈的模樣,拿出手裡繡著蘭花的白色絹帕,幫他擦掉了鼻尖沾上的灰痕。

“多虧了清清厲害,要不咱們家還不知道什麼樣呢?”穆連城將自己手裡的帕子放在他手心。

穆清清聽他這樣說,心裡總算舒服了很多,可不是,這隻老狐狸事情這麼多,要不是他這些年費心費力的養著他,還不知道什麼樣呢。

“你現在相對於人類的年紀已經算是成年了,要有男子漢的擔當。所以穆清清,你哪裡來的錢去買絹帕呢?”穆連城三言兩語順了他的毛,這才進入了主題,他放下碗,擦了擦嘴角,慢條斯理的問到。

“我有沒有錢你不知道?這是彆人賣剩的就給我了。”很好,穆清清又想到了自己悲慘的生活。

“你丟三落四的性子,這些錢放在你那裡若是找不到了,又要哭鼻子了?”說到這裡,穆連城眼睛裡的笑明顯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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