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剛剛打開過,似乎要在她回來之前把屋子裡這股煙味去掉。
溫藍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原本的那點兒鬱氣,忽然又散了。
江景行聽到動靜抬起頭,望著她,眼睛裡布滿血絲。
溫藍忽然就不知道要怎麼說了,沉默地彎腰脫下鞋子,猶豫一下走過去。
在她走近的那一刻,江景行猛地拉住她,將她帶到懷裡。
同一時間,頭貼在她的腰部,也不說話,就那樣無聲無息地抱著她。
他閉著眼睛,分明臉上的表情極為克製,眼睫毛還是微微顫動。過了半晌他才開口,聲音是沙啞的:“溫藍,我知道你肯定要生我氣了,你罵我吧。”
溫藍:“你知道我要生氣,為什麼要那麼做?”
其實此刻她心裡已經不氣了。
她受不了他這樣示弱的樣子,心裡一抽一抽的。
哪怕他是裝的,他這樣高傲的人,竟然願意拋棄自己的傲氣,作出這副脆弱模樣。
這讓她難以接受。
其實仔細說起來,是她不對在先。
“我已經把沈琛刪了,以後也不會跟他聯係了,你彆去找他的麻煩了。”她斟酌了一下措辭,“之前我跟他見麵,隻是因為想請他來走秀,他在內娛的話題度是男星裡Top前五的,就這樣。”
“嗯。”他雙手仍是緊緊扣著她,腦袋在她懷裡蹭了蹭。
溫藍不知道要說什麼,覺得尷尬。
他在她麵前向來都是很強勢很遊刃有餘的。
他這樣,讓她忽然無所適從起來。
“你沒事吧?”
“有事。”他歎了口氣,抬起頭,眼睛裡有很淺淡的笑意,“這兩天你都不理我,我每天都睡不好。”
“我哪有?”不是他在跟她鬨彆扭嗎?
江景行說:“有。”
他語氣平淡,但就是透著那麼點兒執拗和冷漠。
很帶刺。
說完,抬頭望著她。
他下頜線優美,棱角分明,既有骨骼硬朗的冷感又有皮相之美,夜晚看來,真是讓人著迷。
偏偏他還用這種深切又著迷的眼神望著自己。
溫藍忽然緊張起來,乾笑:“你乾嘛?”
江景行:“看看你這個沒良心的。”
溫藍:“……”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他輕嗤一聲,驟然放開她,起身邁步走向洗手間。
溫藍望著他修長冷漠的背影,總感覺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抬頭望天。
講點道理好不好?明明是他剛剛欺負完了人,還是把人往死裡欺負那種。
他有時候怎麼這麼傲嬌呢。
江景行很快就洗完了。出來時,他正用一塊乾毛巾擦著頭發,有幾滴水滴在衣襟上,洇濕了一點水跡。
深藍色的絲質睡衣顏色變得深沉,仿佛染上了欲。
偏偏他臉色極冷,一點表情都沒有。
溫藍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他一邊歪著頭擦頭發一邊去了書房,將手裡的果盤裝好,端到書房門口,彎腰敲敲房門:“江老板,江公子,我可以進來嗎?”
江景行抬眸掃了她一眼,眼神不屑,似乎瞧不上她這副裝腔作勢的樣子。
溫藍笑笑,端著果盤走進去。
她彎腰看一眼他手裡成堆的文件:“這麼晚了,你還看這個?”
“睡不著。”他不鹹不淡地說。
溫藍看他一眼,撚起一顆車厘子送入嘴裡。
他還來勁兒了?真等著她哄他?
她隨手撚起一顆車厘子,遞到他嘴邊:“啊——”
“你當喂貓呢?”他推開她的手,低頭繼續去看他的文件,似乎不想搭理她了。
他越不想搭理她,溫藍就越想招他,湊過去挨近他,趁他還在看文件的時候,忽然在他臉上“啵”了一聲。
他頓住,手裡的鋼筆不慎戳在文件上,瞬間洇開一團墨跡。
他忙將鋼筆拿開,過了會兒才抬頭看她:“……乾嘛?”
她麵不改色,眨眨眼:“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