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下意識的看向坐在蒲團上,變成白骨的屍體。
“這個位置,也許是他給自己留下的,我們將他埋了吧。”路北提議道。
眾人對他這個走到哪都要做點事情的行為,早就習以為常的各自摸出鐵鍬。
“埋在什麼位置呢?”大夥問提議的人。
“我們先將這裡都轉一圈,然後給這位前輩找一個風景最好的位置吧。”路北道。
幾個人又將鐵鍬收了起來,推開一扇又一扇的門,將這個前前後後十幾間房間都查看了一遍。
每一處都被人翻找的什麼都沒剩下,能剩下的東西也都被人砸的差不多了。
路北站在地基劈裂的練武場上,望著遠處邊緣處早已經風乾到用手輕輕一碰,就會化作粉末的武器。
“這裡有人留下了一本日記!”
遠處趙甜甜手裡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捧著一本書出來,快步走到了路北跟前。
“我剛才在床底下找到了。”
趙甜甜將手帕內捧著的書籍遞給他。
“這上麵寫的都是什麼?”
幾顆小腦袋湊過來,看著路北小心翼翼的將紙張翻開,一行清晰的字樣出現在眾人眼前。
幾個看清楚上麵內容的菜鳥們,看著那位叫丁怡然前輩寫下的日記。
這是一個四靈根的煉氣修士,詳情描述了自己是怎麼從孤兒為了捕魚,每天辛苦生活。
他認識的字不多,寫日記是因為有一次去海中捕魚,卻遇到了漲潮被海浪拍走,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死亡的時候卻被一艘輕舟的人救了下來。
這個輕舟上出現的人就是鐵骨門第35代弟子含穀,他們將他從海水裡救起請他吃飯,得知他沒有家人後就直接邀請他加入鐵骨門。
丁怡然這個名字還是36代弟子孟向平給他起的,說是他加入了鐵骨門後,往後的日子都將會是怡然自得。
鐵骨門是一個在海域中非常小的門派,每一代弟子多的時候也就十幾名,少的時候更是隻有三五個人。
他身為第37代弟子,如今全門派內竟然隻有他一個人。
門中從掌門到師兄姐們,個個都是三靈根或者四靈根之人。
除了掌門有築基修為之外,其餘人都隻有煉氣期。
丁怡然在這裡讀書認字,跟著掌門學功法,閒暇時間師兄弟們還一起去海上釣魚,他們還會去潼湖島上逛街。
雖然門派很小也沒什麼錢財,可每次空著手去逛潼湖島的時候,大夥都非常的開心。
哪怕什麼都不買,光是看眾人都非常滿足。
這樣的日子,丁怡然一過就是三年。
三年後附近海域下方一座沉睡的海火山爆發,當天掌門外出不在家中,丁怡然跟著師兄姐們一起快速的收拾著家當,想要躲到安全的地方。
七天後,火山消停了下來眾人重新回到了宗門,驚訝發現掌門也回來了,而且他從一名築基修士直接變成了金丹。
丁怡然在日記中形容那一天,是鐵骨門上下最開心的一天。
因為鐵骨門從第一代至今,還從來沒有人突破過築基修為,這一代的掌門不但成功突破還到達了金丹中期。
所有人都在慶祝這件大喜事。
他們纏著掌門詢問他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掌門笑眯眯的告訴他們,自己發生了一件奇遇,等丁怡然過完20歲的生辰,他就帶著大夥一起去找奇遇,丁怡然上一次在潼湖島瞧見有人過生日,當時望著遠處那副畫麵就喃喃自語著說他還從來沒有被人慶祝他的生辰。
這也是掌門得知後,堅持要幫他過生辰的緣故。
距離丁怡然20歲生辰隻剩下了半個月,鐵骨門的眾人天天期盼著他的生辰快點來。
在他生辰前五天,海域中四大家族跟潼湖島的人,突然上了鐵骨門。
掌門跟著那五家在屋內談了很久很久,丁怡然跟著師兄姐們被趕出來,站在遠處他們聽不到屋內的談話。
隻知道後來門開了,掌門臉色很難看的從房間內走出來,送走了那五大家族後,他轉身笑著安慰他們,說沒什麼大事一切有他在呢。
生辰前三天,掌門外出重傷歸來,隻來得及跟他們說一聲逃!逃得越遠越好,永不回鐵骨門也不要回到這片海域。
眾人慌亂中忍著悲痛將掌門安葬,大夥剛出鐵骨門就被四大家族跟潼湖島的人圍住,讓他們的交出修為提升的寶貝。
任由他們如何求饒解釋,四大家族跟潼湖島的人都沒有放過他們。
師兄姐們臨走前,合力將隻有煉氣二層修為的丁怡然送走。
被拍暈過去的丁怡然醒過來後,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特彆的地方,他也終於知道了掌門當日所說的奇遇是什麼。
可是他資曆太差,門派功法隻學了皮毛,空有奇遇如今無法為門派報仇,無法為掌門跟師兄弟們收屍。
十年後,鐵骨門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丁怡然成了一名築基修士重歸鐵骨門舊址。
將門派散落在門內外的屍骨都撿了回去,他將整個鐵骨門一把火燒光,重新換了一處地方。
將整個鐵骨門按照他記憶中的模樣,從一磚一瓦都重建了出來。
後來,他花費了百年時間不斷去偷襲四大家族跟潼湖島的人。
“沒了。”路北翻看到最後一頁的空白,日記寫到這裡就沒了。
“嗚嗚嗚嗚,他好可憐!四大家族的人怎麼這樣不要臉啊!”趙甜甜擦著眼淚,嘴裡咒罵著那海域中的四大家族。
“還有潼湖島!原來他們以前是狼狽為奸。”風無鏡的拳頭都要硬了。
路北將日記本用手帕合攏,“早知道我們就不幫潼湖島了,讓他們狗咬狗去。”
“看來坐在那裡的白骨,就是丁怡然吧。”
溫思妍轉身看向遠處的房間,對方被鐵骨門救了之後度過了幸福快樂的三年,可這份幸福卻被一群強盜徹底毀滅。
“我們將他埋在這裡吧,這個位置是他們掌門以前帶著弟子練功的地方,他一定也想回到當初。就好像所有人還在還陪著他。”路北指著腳下的練武場道。
“好!我同意!”
趙甜甜握著鐵鍬,中氣十足的去挖坑了。
路北去收丁怡然的屍骨,風無鏡提供了一份木盒用來裝屍骨。
幾個人各自分工合作,就連不問師兄在看完那份日記後,也找來一塊木牌,刻上了鐵骨門第37代弟子丁怡然的名字。
眾人先去將丁怡然埋骨在昔日他們師兄弟們練武的地方,又重新回到祠堂內看著那些令牌。
溫思妍拿出隨身攜帶的瓜果點心,點燃清香擺放在眾多令牌跟前。
“不問師兄,令牌放在這裡吧。”
路北指著身側那個空出來的位置,示意對方將令牌擺放在上麵。
“他隻擺放了令牌,卻沒有放上靈牌是因為他心目中,一直希望那些人都隻是外出而不是死亡吧。”
這裡的一景一物都是仿照著當年的模樣,卻安靜無聲的隻有丁怡然一個人從此在這裡,日日夜夜麵對著這些無聲的令牌。
路北想到那份被侯珂拿走的功法玉簡,感歎道:“我當初隨口說也許是有人故意報複呢,沒想到還真的說中了,隻不過這不是報複而是複仇。”
信陽將那份雕刻好的令牌放在屬於丁怡然的位置上,一道機關觸碰開啟的聲音從他們腳下傳來,眾人還沒來得及逃脫就被一道吸力卷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