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你們哪個隊的?(2 / 2)

想到這裡,王鵬飛咽了口口水,跟他二叔道:“二叔啊,你說,回頭我裴哥不會直接帶著這蘇嶼和周宇昂倆人直升國家隊吧?”

王長安聽著自家侄子的這話,無語地敲了敲他的腦殼兒:“行了,真當國家隊是那麼好進的?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

就在現場的所有人討論的焦點位上,周宇昂在看到成績之後一把抱住蘇嶼,照著他的腦袋就一頓亂揉,把原本正在看成績的蘇嶼都給揉懵了,半晌後才氣得抬手要拍開周宇昂的爪子。

“起開!”

被周宇昂抱住的蘇嶼上一秒還在看著成績獨自沉默,下一秒就遭遇了周宇昂的突襲,氣得他都忘了自己剛剛在沉默什麼,隻想把這煩死人的家夥趕緊從身上拍開。

邊上的江源也十分無語地看著周宇昂的動作,三兩下上前幫忙把還在蘇嶼腦袋上‘作惡’的那雙手給掰了開來。

周宇昂的手雖然被掰開了,但是嘴可沒被堵上,他放開蘇嶼後,笑得一臉燦爛,對邊上的江源道:“怎麼樣?我早就跟你說了吧?咱們小祖宗的天賦好著呢!”

聽著周宇昂的這句話,蘇嶼下意識地想要擰緊眉頭反駁,但是一時之間門又無法駁斥周宇昂所說的內容,最後反倒自己擰著眉頭糾結在了原地。

在他的潛意識裡,自己的天賦條件還是不如周宇昂的,但是這一次確實是他贏了。

而且贏了的感覺……很美妙。

蘇嶼也形容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是當他成功地衝線、成功地在現場的電子顯示屏上看到自己的成績出現在最頂端時,那種內心充盈的感覺仿佛已經將他身體的疲憊撫平了。

這讓蘇嶼意識到,不論天賦條件是好還是壞,在事實的比賽之中,真正決定一場比賽的或許並不止是純粹的天賦。

哪怕他的天賦條件不如周宇昂,他也仍舊還是有勝利的機會在的。

這樣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又逐漸生根,讓他開始不僅滿足於今天的比賽,還隱隱生出了更多的期待,期待能夠在之後更多的比賽之中,再一次……再很多次地開始向新的勝利終點發起衝刺。

江源察覺到蘇嶼在拍開周宇昂後始終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於是試探著叫了聲‘小嶼?’,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蘇嶼這才回過神來,在看著江源擔心的目光後,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我沒事。”

江源看到蘇嶼難得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表現,沒忍住笑了下,剛想說點什麼,就聽邊上的周宇昂朝另一個方向叫了聲‘教練’。

裴定山剛剛全程在旁觀看完了蘇嶼和周宇昂的這一場比賽,同時記錄下了蘇嶼和周宇昂兩人在比賽之中所表現出來的仍舊需要進一步調整、突破的部分,在最終數據組確認完蘇嶼兩人的成績數據後,他才走到了蘇嶼兩人跟前。

他先是看了眼經過短暫休息,臉色已經逐漸恢複正常的蘇嶼,然後點了點頭:“決賽的狀態不錯,體能的消耗還是有些超預期,之後你需要能學會更好地控製。”

蘇嶼聽著裴定山的誇獎,悶悶地應了聲‘嗯’。

裴定山多看了眼悶不吭聲的蘇嶼,也沒強求他開口,將視線轉向這會兒已經正經站好的周宇昂。

“新的技術和主動發力腿適應得還不錯,後續可以開始新的訓練階段了。”

原本聽著裴定山上一句就挺開心的周宇昂,在聽到下一句話後,當場愣了一下:“教練,您的意思是?”

裴定山平靜地問他:“怎麼?夏令營結束後不學了?”

周宇昂當即搖頭:“不不不,要學、當然要學!”

但很快,周宇昂發現,裴定山看似是在問他,實際上注意的還是另一頭兒沒說話的蘇嶼——果然,又來了,那種他仿佛是被附贈著撿來的感覺!

蘇嶼對於他人關注的視線很敏感,在裴定山問周宇昂時,他就察覺到裴定山似乎在看自己了,等周宇昂給出肯定的答複後,裴定山就更直接地將視線轉到了他的身上。

感受著這股來自裴定山的視線,蘇嶼擰著眉頭,硬是徑直地朝他看了回去。

裴定山看著眼前的小孩兒倔強又彆扭的模樣笑了下,問他:“你呢,蘇嶼?夏令營結束之後不學了嗎?”

蘇嶼看他,問:“你的課題實驗還沒做完?”

裴定山的臉上帶起了一絲笑意:“是。”

蘇嶼擰著眉頭:“還有多久?”

裴定山看了他一會兒,笑道:“我不知道。”

哪怕蘇嶼再遲鈍,這會兒他也知道所謂的課題隻是一個借口了,裴定山隻是用這個借口讓自己開始跟他接受訓練。

蘇嶼想不通,為什麼裴定山這樣拐彎抹角地也要自己跟著他,於是他也直白地問:“為什麼?”

聽著這個問題,裴定山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終平靜道:“蘇嶼,沒有為什麼,我看好你,我想把你帶出來,僅此而已。”

最終,麵對裴定山的詢問,他應了聲‘好’。

如果說今天之前,他想要在裴定山的手下訓練是想看看和上一輩子走上不同道路的自己能夠掙紮到多遠的話,那麼今天之後,他則是對於站在賽場上的感覺念念不忘了。

不止是今天的賽場,還有兩天後的基地賽以及之後可能存在的其它比賽機會……他都想要儘自己所能地站上賽場上看一眼,他想要知道,在站到更大、更正規的賽場上之後,是否還會讓他產生那種熱血沸騰的期待感。

***

在結營測試賽結束之後,這一次的夏令營就算正式宣告結束了,但因為這一次碰巧銜接了全國U16田徑基地賽,此次夏令營的學員們今天的結營測試賽又算做了基地賽的編外預選賽,於是省隊這裡大手一揮,給夏令營的學員們多批了兩天的時間門,讓沒能拿下結營測試賽前三名的學員也可以以觀眾的身份留在現場觀看這一場不對外售票的基地賽。

當然,有的學員是留下來觀看比賽的,而303寢室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全員留下來參賽的。

303寢室裡,蘇嶼這會兒洗完澡坐在床上,正在跟自家爸媽視頻通話,他爸媽不放心他的身體狀態,隻打電話怕他瞞著身體不適的情況死倔著不回家,所以非得視頻看看他才能放心。

但蘇嶼哪怕是對著自家爸媽時也是個臭臉彆扭小孩兒,於是最後通話基本是由陪在一旁的江源完成的,蘇嶼隻負責在他爸媽問話的時候回應兩聲‘嗯’或‘好’。

江源拿著蘇嶼的手機,對電話那頭的蘇爸爸和蘇媽媽笑道:“蘇叔、林姨,你們放心吧,小嶼這段時間門的身體狀態維持得很好。”

一直到蘇嶼掛斷了這段通話,江源才勉強鬆了口氣:“小嶼,你還準備瞞著蘇叔和林姨嗎?”

從一開始蘇嶼答應了裴定山去訓練起,江源就想先跟蘇家爸媽交代一聲,但蘇嶼不想說,也拖著他不給說,最後江源拗不過他家小祖宗,隻能跟著一起幫忙隱瞞。

所幸裴定山確實是個非常靠譜的好教練,在他的指導下,小嶼的身體狀態始終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如果光論純粹的訓練強度的話,蘇嶼在整個夏令營周期內的訓練強度或許還不如普通夏令營的學員。

隻是沒事歸沒事,瞞著家裡長輩到底還是讓江源有些不放心。

蘇嶼垂著眼睫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等回去了一起說。”

江源看出來了,這是他家小孩兒又在彆扭了。

雖然他始終覺得直白地跟家裡人溝通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他也明白,小嶼從小的性格就是這樣,哪怕內心再柔軟,可是也能硬梗著把自己擰成一股麻花兒,他於是隻好揉揉蘇嶼的腦袋,無奈笑道:“好吧,聽你的,回去了一起說。”

***

第二天一早5點,蘇嶼在這段時間門以來已經適應了這個早起的作息,在和江源、周宇昂一起起身洗漱之後,303寢室的三人再度一塊兒去到了訓練場上。

今天,夏令營參訓學員都已經結束了他們的夏令營訓練之旅,這會兒正悠哉地在寢室裡呼呼大睡,但是去往訓練場的一路上卻多了不少陌生的麵孔。

“都是來參加基地賽的。”

這些來參加基地賽的少年選手,絕大多數都有著高度的自律性,到了S省體工隊之後,也會借著這裡提供的訓練場地完成自己每日的基礎訓練。

而蘇嶼他們三個其實今天也沒有高強度的訓練,隻有基礎的維持性訓練,以此來維持他們的個人訓練和競技狀態。

在蘇嶼幾人到了訓練場上時,劉文健在看到江源後,也招招手把他喊了過去,前一天的比賽後劉文健有事就暫時還沒找上江源,今天在看到人後,也直接地提出了要將他招進省隊這件事。

江源隻是短暫地猶豫之後,就也乾脆地點了頭。

從昨天的比賽中他就已經看出了蘇嶼對這個賽場的熱愛,而如果他不接受劉教練的橄欖枝,那麼之後他也不可能留在省隊照顧小嶼。

直至這時,他對於‘進入省隊成為一個登記在冊的職業運動員’也仍舊沒有一個非常清晰的感覺,但在回顧前一天的比賽時,江源覺得,自己並不討厭在比賽之中的那種輕盈騰空的感覺。

***

第三天,全國U16田徑基地賽——這場在外界鮮少有人關注,但在職業圈子裡知名度極高的青少年賽事終於在S省體工隊田徑基地正式拉開了帷幕。

來自全國包括HK在內的各省級隊伍以及部分具備資質的專業體校都派出了專門的隊伍來到S省的體工隊田徑基地之中,這幾天的時間門裡,各個隊伍在S省體工隊的安排下,早已經經過了場地適應性訓練,就等著在今天的正式比賽之中一決勝負了。

S省體工隊作為東道主,當然也派出了自己的隊伍,但是S省體工隊的隊伍在過往的比賽之中在短跨跳這些項目上鮮少拿到過出色的成績,特彆是100米和200米這兩個單項,在前兩年的基地賽中甚至都沒能晉級到決賽。

因此,作為今年的東道主隊伍,S省體工隊少年組的短跑單項選手壓力就格外地大,不僅是體工隊的領導們盯著他們,包括各個前來參賽的省級隊伍也都在等著看S省體工隊的短跑今年能跑出個什麼成績來。

倒是也有聽說今年S省體工隊額外增加了一個預選賽的,但是這些選手根本就沒有將那些從夏令營中選拔出的‘預選賽選手’放在眼裡。

“隻是一些外卡選手而已,說他們是外卡選手都抬舉了好吧?難道你們覺得S省體工隊自己的少年組選手都無法晉級,那些連正規訓練都沒參加過多少的夏令營湊數選手能代替他們晉級?”

“就是啊,我也聽說過,那些什麼夏令營的學員,11秒都跑不進,就這樣的選手還指望他們能乾嘛呢?”

這倆人說完,回頭時恰好看見了正在看向他的蘇嶼三人組,於是奇怪地問:“你們哪個隊的?難道覺得我說得不對?”

蘇嶼沉默地看了那名選手一眼:“S省體工隊。”

江源笑著補充道:“夏令營學員。”

周宇昂也笑著露出了他的那一口標誌性的大白牙:“啊對對對,就是你剛剛說的‘S省體工隊夏令營湊數的外卡選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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