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爸爸。
花閒雖然能感覺到議長很喜歡自己,長輩對小輩的那種欣賞,但……還是問一下吧。
“議長大人,可以問你個問題麼?”
“可以啊。”
“為什麼,自稱爸爸?誰的爸爸?”
“啊,這個嘛——”議長大蝴蝶爸爸笑眯眯,半點不慌,“我是小暝的爸爸啊,他媽咪去的早,我就他一個兒子,這些年既當爸又當媽的。當初他媽咪懷孕的時候,我還一直希望小暝是個女孩來著。”
花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原來是祁暝的爸爸啊。
她想多了,議長應該不是那個意思……
“我一看到小閒你就覺得很親切啊,覺得你要也是我家的孩子就好了,以後和小暝一起。”祁議長唇角的弧度加深,弦外之音,嫁過來,當兒媳婦,就是我家孩子了。
“和元帥大人一起孝順您是麼?”
“對對對。”小夫妻。
“懂了,您是想讓我當您的女兒。議長大人看起來非常麵善,的確讓人有爸爸的感覺。”
“……”
祁議長陷入了沉默。
不是啊,姑娘!是兒媳,不是女兒!!
花閒正色道:“我已經有了一位非常疼愛我的姑媽,入了她的戶籍,我很敬重姑媽,當做母親一般敬重。我沒見過親生父母,從沒感受過何為父愛,如果您希望的話,我也可以把您當做父親敬愛。”
兩個世界,都是孤兒的她,忽然心生期待。
似乎,多個爸爸也不錯。
祁議長想哭,他差不多已經預感到,和兒子剛剛修複的父子關係,即將瀕臨破裂——沒給兒子撈到個媳婦兒,反而給兒子撈了個妹妹。
“我做了一些新的奶油草莓醬麵包,給您寄過去吧。元帥大人喜歡甜食,他說蝴蝶喜歡甜的,您也一樣吧。”花閒打開櫥櫃,取出了一大瓶草莓醬,一大瓶奶油,“這些給您寄過去,塗抹在聯邦軍團供應的吐司麵包中央,香甜又好吃。啊,對了,田裡的甘蔗好像也快成熟了,給您寄一些過去。再加一些灌裝的麻辣肉乾、速凍餃子。”
花閒一邊說著,一邊就收拾了起來,足足給這位熱衷給人當爸爸的祁議長,收拾出了一大箱子好吃的,足足有半米高的箱子。
祁議長:對不起了兒子,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爸爸真的好餓啊。
“小閒真好,爸爸好開心。”
“您若是喜歡的話,以後可以經常給您寄。”花閒道,“您和姑媽都在首都星,我寄吃的就寄雙份,一份送她那兒,一份送到祁家。”
祁議長感動不已,還是女兒好啊,貼心小棉襖:“爸爸超喜歡的!”
“上次的玫瑰,睡著還舒服麼?要不給您換一盆鳶尾過去,換張床。”
“真的麼?太期待了。”祁議長已經完全陷入擁有女鵝的快樂中了,把那個兒子給拋到了九霄雲外,“玫瑰花養的很好,小閒放心,爸爸沒有讓它枯萎,更沒有讓彆人碰一下。鳶尾花是什麼樣子?”
“嗯,花朵是藍紫色的,像蝴蝶。”
“更期待了!”
兩個人,像父女一樣,煲著電話粥,聊了足足一個小時。
祁議長感慨道:“小暝從來不會跟爸爸聊那麼久,爸爸一個人其實也很寂寞的,空巢老蝶,想和孩子說說話。不過現在不怕了,有了小閒這個女兒……”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在花閒身後響起:“什麼女兒?誰是你女兒?”
祁暝從阿蒙蒂斯號那邊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小閒在和他那個議長爹在煲電話粥。
花閒轉頭:“你回來啦,忙完了?”
祁暝點了下頭,死死地盯著全息視頻中,議長爸爸那略顯慌張的麵孔:“父親,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有情人變兄妹了?這是整哪一出呢。
祁議長:“啊,倫納德忽然有事找我,拜拜兒子,爸爸愛你。”
視頻瞬間切斷。
祁暝的拳頭已經捏得咯吱作響了:“他為什麼叫你女兒?”
花閒:“議長大人自稱爸爸,然後就……”
祁暝俊臉一沉;“我不需要妹妹。”
花閒感覺到小蝴蝶心情不好:“哦,又不入戶籍的,就是孝敬一下空巢老蝶,聊聊天。”
祁暝的薄唇泯成了一條線,金瞳如深井,洶湧著暗潮,聲音有些沙啞:“不願入祁氏戶籍?”
這等於,是在拒絕他。
花閒:“對。”
你都說不需要妹妹了,我肯定不入啊,而且我有姑媽呢,她要和姑媽在同一個戶口上。
祁暝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垂,遮掩住金瞳裡的一抹神傷,近乎完美的下頜線有些冷硬,整個人都仿佛置身於陰影中。
花閒起身,繞過他,離開了。
祁暝見她頭也不回就走,眼底的光亮徹底黯了下來,他坐在了沙發上,盯著一隻百合、鳶尾、太陽花插花瓶發呆。
蝴蝶emo
一刻鐘之後。
客廳的門忽然打開,花閒帶著手套,懷裡抱著幾根很長的甘蔗,笑盈盈地走了進來:“田裡的甘蔗成熟了,我給砍了幾根,咱們來嘗嘗鮮。”
祁暝詫異地看向門口,隻見那甘蔗比她還要高,上麵還有許多綠葉,她打橫抱著,走入了後院兒。找到了一把削甘蔗的刀,把甘蔗首尾都給砍了,唰唰唰,乾淨利落地削皮。
“這一畝地,種植的都是糖蔗,主要是產糖用的,想要用它們製作紅糖、白砂糖、糖漿之類的。但是,甘蔗本身也是一種水果,可以吃,糖蔗的口感要比果蔗差一點兒。”
花閒一邊說著,一邊把削好的甘蔗,砍成了一截兒一截兒,放在了乾淨的水晶盆子裡。
“嘗嘗看。”
花閒把水晶盆子,推到了小蝴蝶麵前。
祁暝從看到她回來,給他削水果吃的一瞬間,就不emo了,他拿起一小截削好的甘蔗,放在嘴邊,哢嚓咬了一口:“甜,好吃。”
緊接著,又咬了一口,第三口,第四口。
花閒:“嗯?”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你把甘蔗渣兒,給咽下去了?”她趕忙上前,捉住了沙發上元帥大人的肩膀,緊張道,“那個不好吃的。吃甘蔗就是嚼一嚼,吃個甘蔗汁水甜味兒,蔗渣吐掉。”
祁暝:“味道相對差了點,但也不是不能吃。”
花閒額角的太陽穴青筋突突地跳:“不用那麼節省的,咱們家一畝的甘蔗田,又不是吃不起。你連甘蔗渣都一起吃掉了,傳出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呢。”
祁暝唇角微揚:“好。”
他一根一根啃著,嚼吧嚼吧,沒滋味兒了,就把甘蔗渣吐出來。
很甜。
吃得手上、唇邊都有點黏黏的。
花閒見他胃口不錯,就又削了兩根甘蔗,切成方便食用的小截兒,末了自己也嘗了一根,和地球大夏國那種常見的果蔗相比,是差了點意思,但在水果貧瘠的星際,也不錯了。
“咱們留一些,自己當水果吃,其他的都製糖。現在向聯邦軍團供應的,都是無糖吐司,可實際上,吐司麵包裡加20g左右的糖,味道會更好些。”
花閒盤算著,“一畝地差不多可以產一萬斤甘蔗,正常情況下,能製出一千五百多斤糖了。再留一些側芽,培育新的甘蔗收獲,源源不斷。而且有了糖,又有麵粉,就能製更多糕點了。”
她這次,隻帶了五大袋子白砂糖在空間裡,其實是不夠用的,不少都被她拿去做草莓醬、做奶油了。考慮到有甘蔗,才買的少。
“一萬斤的甘蔗,總不能都手工製糖吧。”祁暝看向她,“讓朔淩的樞光分社,弄一台製糖機出來,能省不少事兒。”
他還記得,剛開始經營這家花店的時候,因為條件有限,她很多事情都要手工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