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氏宗?好奇怪的名字啊!”
“是啊……所以,很多年都沒人叫了。”粉衣青年單肘倚著船窗,迎風而立,麵容有些許的怔愣。
似乎是這個名字,勾起了他很多沉重的回憶。
短發少年就像看不見氣氛一樣,笑聲清脆:“那我能拜進這天下第一宗的山門嗎?”
“你?”
吹著風的粉衣青年好笑地回眸看他,目光意味深長,似乎是知道了他不僅僅在問表麵的這個問題。
短發少年被他看得心頭忽地一跳,差點動手。
幸好。
“……雖然很難,但如果你真心想入山門的話,也不是不行。”
粉衣青年眨了眨眼,略長的睫毛帶出無限嫵媚和俏麗,懵懂和成熟混雜,讓人隻要一時不防,就會被他輕鬆撞入心扉。
“年輕人,好好努力,我相信你可以的!”
剛剛出現的凝重氣氛瞬間消失了。
短發少年也與他相視一笑,用力點頭,滿滿的少年感。
“嗯!!!”
……
不多時,登雲船開始降落。
“到了。”站在一旁的戚覃歌出聲提醒道。
陳墨看著眼前黑白相間的棋盤,暗自鬆了口氣,可算是結束了。
誰能想到,堂堂音律大家、駐顏有術、風度翩翩的唐長老,居然是個臭棋簍子!
“……啊!我知道了!我下這裡!”
動作像是沉思者一樣的唐長老猛地一動,把白棋放進了黑棋已經做活的一個眼裡。
說要吃掉其他黑子。
陳墨已經心累到不想解釋這一步不合規則了:怎麼吃?用嘴嗎?
從另一頭走過來的林簌同情地看了眼首座師兄,出聲替他解圍:“師兄快點準備一下吧,我們要下船了。”
“他要準備什麼?”唐長老還沒下過癮,不想放人。
林簌眉宇一挑,笑意盈盈地說道:“當然是準備展現我們身為天下第一宗的霸氣呀!”
陳墨輕瞥一眼。
好家夥,他所在的宗門居然還是天下第一宗。
陳墨站了起來,走到船舷邊,看著登雲船外的雲海疾馳而上,下方的玉門金廟則是逐漸清晰,他還看到了圍在這座青山外的小鎮上,有不少來來往往和螞蟻一樣的小黑點。
那應該就是之前說的,前來參賽的散修了。
“嘖,又是貼金的大門!浮誇!”林簌站在陳墨身後,看著越來越清晰的淨陽宮山門,嫌惡的表情越發不加掩飾了。
失去對手的唐長老隻能無聊地玩著手裡的白棋子,見林簌開口,調侃地看著他們:“你們幾個小孩子懂什麼?那叫門麵!當然要越亮越好!”
戚覃歌也很不能理解:“山門亮有什麼用?能讓我領悟劍道嗎?能讓我突破化神嗎?”
唐長老哽住。
當然不能!
他淨陽宮的山門要是有這效果,怕是早就被修煉者踏破了,或者被他們搶走了。
“……你也不用這麼像你爹。”
“你還年輕啊!年輕人嘛,難道不應該多玩樂嗎?哎,對了,我和你們說啊,這山下的小鎮上,有一個好地方,等晚上我帶你們去哈~”唐長老笑容嘿嘿地慫恿道。
陳墨:“…………”
好想提醒他啊。
戚覃歌:“…………”
不,師兄你彆說話!
和他一起閉嘴裝高冷,就當沒看見也沒聽見。
隻有林簌心軟,抿著唇,用小眼神拚命示意唐長老。
正暢想著晚上夜生活的唐長老不以為意,還很奇怪:“簌簌,你這眼睛是抽了嗎?怎麼這……哎呀我的媽呀!”
“咳咳……戚、戚長老,你怎麼也過來了?”
一回頭,就看到戚長老麵無表情、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後,唐長老頓時就像是見鬼了一樣,噌地站起來了。
完了完了!
看那表情,必然是聽到了他剛剛那段話,唐長老額頭直冒冷汗!
林簌偷笑:現在知道她為什麼眼睛抽了吧?
“嘭!”
正好此刻登雲船停穩,淨陽宮迎接的執事就站在船外。
他們不能耽誤太久。
戚長老冷漠地盯了唐長老一會兒,移開目光,對陳墨說:“首座,等下你走在最前麵。”
陳墨在這無比安靜的環境裡點頭:“好。”
然後,戚長老又盯回唐長老:“你晚上到我屋裡來,詳談。”
以為逃過一劫的唐長老嘴唇蠕動:“……戚長老太客氣了!”
嗚嗚嗚,他美好的夜生活!
本以為逃離了林執事,他就可以隨心所欲了,沒成想,這裡還有個戚長老在等著他。
他的人生已經失去理想了。
“嗡——”
被無數人圍觀的登雲船階梯降下,迎著眾人灼灼的目光,陳墨麵色從容淡定地走在最前方,兩位真人長老跟在他身後。
如此陣容,惹得提前到場的那些散修既激動又緊張。
淨陽宮的執事早就恭候著了。
“請諸位隨我來。”
陳墨掃了眼外圍被阻攔的散修,又看了眼這位連名單都不對、朝他們恭敬行禮後就轉身就往前走的淨陽門執事。
剛剛設想了好多準備都沒用上。
或許是他們宗門的名頭太大了?
感受到什麼叫做天下第一的陳墨在心裡失笑一聲後,抬步跟上。
“哎喲!”
忽然。
有一短發少年像是被激動的圍觀之人推攘進來一樣,捂著腦袋朝他們踉蹌了幾步,隨後仿佛身子無法平衡,腳下一歪,即將撞上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