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子主動和花旗說起,“劉三喜找到了,身上沒一塊好肉,叫許老二打了好幾天。也是活該。”
她咬著牙重複一遍,“這樣的男人就是活該。”
花旗來不及問,小叢、梁樹葉和洪山已經回來了。
“兜明,快走吧,要遲到了。”小叢催促還坐在桌邊吃米糕的兜明。
巧子蹲下身,洪山趴到她背上。巧子背著他往外走,“昨天雨下得可真大,到處都是水。這要是走到西萊村,鞋子一準得濕透。孩子穿著濕鞋子,哪還有心思讀書。”
西覺知道外麵是什麼樣的,不用走幾步,鞋子肯定得濕。
“樹葉,今早我背你去。”他像巧子一樣蹲下身。
梁樹葉背著書袋,抿著嘴笑,爬到西覺背上。
西覺的背很寬闊,暖暖的溫度透過衣服傳到梁樹葉手心。梁樹葉覺得好開心啊。原來地上有水,父母會背著孩子去學堂呀。
見著兜明背了小叢,雲善在小床裡坐不住了。他看向坨坨,著急地喊,“脫!”坨坨哥哥背雲善呀。
坨坨走過來抱起雲善,“咱們也走。”
“啊。”雲善小手抵住坨坨胸口,指著西覺他們,“啊。”要背。
“對,走。”坨坨猜測著回答。
“啊。”雲善拍拍坨坨的肩膀。背呀。
“雲善是不是要坨坨背著?”站在門邊的巧子看向屋內。“小孩就喜歡學大人。”
“是要讓坨坨背嗎?”花旗接過雲善,把他放在坨坨背上。
雲善這下高興了。伸出小手對著花旗擺一擺,雲善要出門送哥哥上學堂了。
“還真的是讓我背呀。”坨坨彎下腰偏頭看雲善,“雲善,你是不是又重啦。你的屁股上怎麼都是肉?”
雲善樂得哈哈笑。
“好好看著雲善,彆讓他摔了。”花旗叮囑。
“知道了,知道了。”看著外麵院子裡的水,坨坨對花旗說,“你把我褲腳拉上去。”
花旗冷冷地瞥了小人參精一眼,還指派起他做事了?可一抬眼,看到雲善眼睛亮晶晶地等著出去玩。他輕輕歎息一聲,蹲下替坨坨把兩隻褲腿好好地卷上去。
“出去玩嘍。”坨坨背著雲善,先衝出門。
跑到院子裡,踩得水花四濺。雲善低頭看著腳下的水花,高興得哈哈笑,整個院子突然就明朗起來了。
天邊,遮住太陽的烏雲慢慢地挪開,金色的陽光在雲善稚嫩的笑聲中撒滿了小院。
“快走呀。”坨坨站在院子門口轉身催促,雲善也跟著轉過小身子。和坨坨一樣的白嫩嫩的圓臉,一樣地用紅繩子綁成的朝天辮。
小哥兩個,一個說,“快呀。”
一個隻會張著嘴,“啊。”
“來啦。”兜明背著小叢跟上。
梁樹葉趴在西覺背上,嘴角一直在上揚。哇,多麼美好的一天呀。
坨坨背著雲善在前麵跑,兜明馱著小叢在後麵追。
“追上了,追上,我們追上雲善了。”小叢故意逗著雲善。
雲善在坨坨背上激動地尖叫著,叫完了又開心地笑。
洪山也想跟他們一塊玩,可是背他的是他娘。他娘肯定不願意背著他去追小叢和雲善弟弟。
梁樹葉在西覺背上探著腦袋看,時不時衝著前麵喊一句,“雲善快跑,小叢追上去了。”
雲善歡快的叫聲就更大了。
一路開心地跑到學堂,送了梁樹葉進屋,坨坨背著雲善趕緊往家跑,“兜明,快,找五嬸。咱們找五嬸問昨晚的事。”
五嬸正在院子裡切東西,坨坨隔著籬笆牆喊,“五嬸,去我家呀。家裡有草莓。今早剛摘的。”
“你不能叫五嬸。你得叫我五奶奶。”五嬸笑著放下刀,衝著屋子裡喊了一聲,“老頭子,我去西覺家了啊。”
五嬸走出院子,摸摸坨坨的腦袋,笑著說,“今年可吃你家不少草莓。”
“吃唄。”坨坨說,“家裡有呢。”
五嬸到西覺家,坨坨勤快給搬了凳子,放好洗乾淨的草莓。
“五嬸,你給咱們說說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坨坨一臉八卦地問。
“西覺昨晚不是去了嗎?你問我還不如問西覺呢。”五嬸捏起草莓放進嘴裡。“你們家這草莓真甜。一個酸的我都沒吃到過。”
草莓?雲善看了一眼木桌上的草莓,“啊。”雲善的碗呢?
今早還沒給雲善發草莓呢。
外麵都是水,花旗不讓雲善出去爬,就抱著他去廚房拿小碗。
“西覺說不清楚。”坨坨有些嫌棄地說,“一句話就說完了。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啊。”
在一旁做工的西覺:這本身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坨坨奉承地笑笑,“五嬸,我就愛聽你說。”
“哎喲。”五嬸轉頭對秀娘和花旗說,“你家孩子回回都叫我五嬸。把我輩分拉低了。可得叫五奶奶。”
她說這話也就一說。快一年了,西覺家的孩子一直都叫五嬸,不管她怎麼說,也沒喊過五奶奶。
有人願意聽她說閒話,五嬸心裡頭也高興。“是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