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給兜明、坨坨、小叢還有梁樹葉一人抓了一把自家炸的麵果子。
她知道梁樹葉是花旗家後來收養的孩子, 特意囑咐他,“以後叫我百靈嬸子,彆和坨坨學。沒大沒小的。”她嗔了沒大沒小的坨坨一眼。
坨坨趕緊咽下嘴裡的麵果子, “樹葉,她就叫百靈,我沒騙你。”
“哼。”百靈輕輕捏了捏坨坨的胖臉,“沒大沒小。”
兜明吃完手裡的麵果子,開口道,“好吃。”“還有嗎?”誇一誇是花旗說的人情世故,這一點兜明記得很牢。
在外麵吃不飽兜明就開口要,隻要他開口, 彆人都會給。就比如桂花嬸、洪山。
每次張口都能要到東西, 兜明就一點不害羞。隻要想要就說出來。
“還有呢。我去給你拿。”被誇了的百靈心裡高興, 跑回家裡又捧了一把麵果子放進兜明手裡。
兜明心滿意足地吃著麵果子往回走,完全忘了剛剛的“劈裡啪啦”。
一路往家走,坨坨看見有人家院子門口堆了雪人。他和梁樹葉挨個看了雪人, 提議回家也要堆雪人,讓雪人給家裡守門。
小叢吃東西慢, 走到家門口時手裡還剩下兩根麵果子。他戳戳兜明,把剩下的麵果子塞進兜明手裡。
兜明毫不客氣地捏著扔進嘴裡,“哢嚓哢嚓”地咀嚼。
“啊!啊!”正對大門的雲善瞧見人了,坐在小床裡對著大門方向喊出聲。他瞧見自己的哥哥們了。
小床是雲善會坐後西覺特意給他打的,四周用木頭圍起來,專門給雲善坐在裡麵玩。
現在小床裡麵鋪著厚厚的小被子,雲善身後是小叢縫的枕頭,雲善腿上還蓋著狼皮小毯子。
毯子上放著一個小小的撥浪鼓,是之前在鎮上買的。
聽到雲善有動靜, 走廊下的西覺往雲善的小床邊走了兩步,見是小妖怪們回來了,他什麼也沒說,又坐回凳子上繼續做自己的手工活。
西覺最近正在雕木頭豹子。
秋生給春花雕了個木頭小人玩,西覺就仿著要給雲善雕木頭豹子。等雕完了木頭豹子,還要雕小老虎,小穿山甲,小人參,小蛇,還有小人。都是說好了的。
小老虎是兜明,小穿山甲是小叢,小人參是坨坨,小蛇是花旗,小人當然就是梁樹葉啦。整整齊齊的,誰都沒落。
西覺手藝顯然不怎麼樣,那一個木頭豹子他已經雕了十來天。現在嘛,才剛剛成型,勉勉強強能看出來不是狗。
其實有個第一版,因為被秋生說雕得像狗,西覺就把第一版扔進灶台裡用來燒鍋了。
“雲善!”
“雲善弟弟!”
梁樹葉和坨坨一妖一人親熱地大叫著跑進院子。
雲善顯然也受到他們的感染,自己坐在小床裡激動地叫著,“啊!啊!啊!”小手擺動著,不小心拍在腿邊的撥浪鼓上,小鼓被打得發出悶悶的響聲。
坨坨飛奔到小床前,將雲善一把抱了出來。
小胖臉貼著大胖臉,兩張胖臉貼在一塊蹭了蹭。雲善掉了口水,抹在坨坨臉上。
坨坨嫌棄地叫道,“雲善,你怎麼能流口水。”坨坨可不是好吃的東西!
一個上午沒見到自己的小哥哥們,雲善現在見了誰都親熱。
小叢從小床裡拿出小手絹擦掉雲善嘴邊的口水,雲善探著腦袋,側著自己的小胖臉,“啊——”這個哥哥也要蹭蹭臉。
蹭完小叢,再蹭蹭兜明,還要蹭蹭梁樹葉。大家都配合著雲善,主動把臉伸過去和他蹭一蹭。
和幾個哥哥都蹭過臉後,雲善這才滿意。
兜明就覺得雲善這一點不像個人類小崽,像是妖怪的崽子。他們妖怪就愛蹭臉,舔臉。
坨坨用袖子抹掉臉上的口水,拍了拍雲善的屁股,決定先堆一個和雲善一樣的小雪人。
院子裡的雪被勤勞的梁樹葉全部掃到院子外,他們要堆雪人,得去外麵滾雪球。
哥哥們一陣風似的跑去外麵滾雪球,又剩下雲善一個人坐在小床裡。
雲善眨巴眨巴眼,不舍地衝著門外喊,“啊!啊!啊!”仿佛在喊,彆丟下我,帶我一起去玩。熱鬨是屬於能跑能跳的人,孤獨是屬於一個口不能言腳不能走的娃娃。
兜明他們沒走遠,就在秀娘家屋後滾雪球,雲善坐在院子裡也能看見他們。
白胖的小娃娃坐在小床裡,腿上蓋著狼皮小被子,伸著小手和西覺“咿咿呀呀”地告狀。
西覺哪能知道他什麼意思呀,就連人類都不懂他們小崽的話,就彆為難一頭豹子了。他敷衍地“嗯,嗯”了兩聲,又沉浸在自己的木雕藝術裡。
雲善又去盯著廚房門看,裡麵有鍋鏟擦過鐵鍋的聲音。可卻沒有熟悉的說話聲,花旗也一直沒出廚房。
盯了會兒廚房門,雲善又轉著腦袋盯著門外的雪球的哥哥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