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善哪裡懂呀,坨坨戳他的小臉,他伸著小胳膊揮開,轉頭去聽秀娘和花旗講話去了。絲毫沒管自己門下的小妖怪的心情。
說是過幾天要下雪,當天傍晚,天上就飄了小雪花。
坨坨抱著雲善站在院子裡抬頭向上看,在昏暗的天色下,雪花慢慢飄落,就像,就像天上下小蟲子了。
“啊,小蟲子。”坨坨抱著雲善往屋裡跑,邊跑邊樂嗬嗬地喊,“雲善,雲善,天上下小蟲子了。”
小蟲子是什麼,現在的雲善還不知道。不過坨坨的笑聲感染了他,他就也跟著笑,“咯咯咯,咯咯咯。”小小的院子裡全是他清脆的笑聲。
梁樹葉追在坨坨後麵進屋,“是小雪花,不是小蟲子。”
“小雪花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就像小蟲子。”坨坨看向一旁的小叢,“小叢,你說像不像蟲子。”
西覺栓了院門,最後一個進屋,個小子還在說雪花、小蟲子的事。
誰都沒注意到,坨坨懷裡的雲善成了鬥雞眼。
他的小鼻頭上落了一片小雪花。進屋後,小雪花就變成了小水珠賴在他的小鼻子上。
可是怎麼看呀,雲善也看不見自己的鼻頭有什麼,他拽拽坨坨的衣服,“啊。”
“雲善怎麼啦?”坨坨低下頭。
西覺從一旁經過時抱走了雲善,視力良好的他一下子就瞧見雲善鼻頭的小水珠了,用拇指輕輕抹了去,西覺帶著雲善往東屋走。
鼻子上沒了異樣感,雲善總算不再鬥雞眼了,大眼睛轉來轉去,回了屋裡,他要找花旗。
天色已經暗沉,堂屋裡隻能模糊地看見些東西。坨坨、小叢、梁樹葉轉移了地方,跑到梁樹葉的炕上玩耍。西屋的窗戶透著點亮,勉勉強強還能看見點東西。
個小的在一起嘀嘀咕咕,感覺困了,又一個挨一個地出了西屋,要去外麵菜地裡撒尿。
打開堂屋門,風卷著小雪花撞了小叢一臉,小叢淡定地在臉上摸了一圈,擦掉臉上的雪花。
梁樹葉圖省事,沒穿小襖跑出來撒尿。他趕緊往外跑,想著趕緊尿了回屋少挨凍。
哪曉得腳下一劃,他狠狠摔在了地上。“哎呦。”
梁樹葉摸著屁股在地上喊疼。小叢和坨坨一左一右地將他拉了起來,低下頭看,地上已經落了薄薄的雪層。
剛剛被摔了一下真的很疼,可再疼也得把尿撒了,趕緊回屋。耽誤一會兒子的功夫,梁樹葉覺得身上已經被凍透了。
個小子並排站在菜地裡,匆匆忙忙地撒了泡尿,小心翼翼地往回走,生怕再摔一跤。
小叢推門走進東屋,正好梁樹葉跑進西屋“砰”地關上門。
“樹葉剛剛叫啥?”坐在床邊陪雲善玩耍的兜明問。
“下雪,踩滑,摔了一跤。”坨坨邊回答邊往炕上爬。
雲善穿著水粉色的小薄襖,手裡抓著一根紅繩,腦袋上頭毛亂糟糟地散著。
“你把小辮解開一個了啊。”坨坨摸摸他細細軟軟的頭發,叮囑道,“收好繩子彆亂丟,明天早上再給你紮小辮。”
雲善伸手摸摸自己的頭發,又把紅繩舉起來。
“對,明天就用這個給你紮小辮,你收好。”
小人參精愜意地在炕上躺下,兜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變成一頭壯實的老虎,在炕的一邊伏下身子。
睡覺時間到了,花旗把雲善放進小被子裡,拿出西覺專門做的小梳子,將雲善的頭發一點點梳順。
“雲善,睡覺啦。”
他說著就將窗台上的油燈吹滅,屋子裡一下陷入黑暗。
雲善小小地呀了一聲,很快,一條熟悉的尾巴被送入他的手中。
雲善一手攥著紅繩,一手抓住花旗的尾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很快就自己睡著了。
他向來是個能吃能睡的小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