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磚需要六兩銀子並五百文錢。
花旗回屋數了錢, 高興地招呼西覺、兜明,“走,走, 走,去拉磚了。磚頭拉回來, 咱們就能起屋子了。”
他們這段時間都在為這件事情努力, 馬上就要成功了,心裡自然是相當歡喜的。
坨坨在屋裡聽見了, 靈活地從炕上跳下, 搭拉著鞋子跑出門, “我也去。”
大毛、二毛也想跟著一起去。他們還沒跟著拉過磚頭。
大毛下炕,轉回身, 瞧見小叢仍舊坐在窗前繡花,他好奇道, “小叢哥哥, 你不去看拉磚嗎?”
小叢搖頭, “你們去吧。我看著雲善和春花。”小掌門身邊一定要有妖守著才行。
“大毛快走,姑父他們已經出門了。”二毛從屋外跑回來,著急地叫大毛, “快點, 快點。坨坨已經跟著出去了。”
“你們快去吧。”小叢也催促他。
儘管他也很想去看拉磚,但是看看小掌門,小叢還是很心甘情願地留下,什麼都不如小掌門重要。如果想看拉磚,他可以跑去磚廠看,也不著急這一時。
大毛轉身和二毛一起跑出屋子。
原本擠得滿滿的炕上一下子空了,少了吵吵鬨鬨的人聲, 雲善一下子不適應,“呀呀呀”地叫喚起來。
小叢爬到雲善身邊,一手托腮,另一隻手戳他越來越胖的小臉。“小掌門你小聲點,春花在睡覺。”
雲善睜大眼睛看他,雙手抓著自己的衣服邊來回揪弄,一雙小腳在空中蹬來蹬去。“呀!”
小叢轉過身,將自己剛剛繡的衣服拿給雲善看,“小掌門你看這衣服好不好看?秀娘說繡花線有各種顏色。等咱們攢了錢,我讓花旗給我多買幾種顏色的繡線。到時候給你做好看的衣裳。”
“等你再長大些,我給你做法衣。我見過靈隱的法衣。以後給你做個和那個一模一樣的。”
雲善抓著小叢手裡的衣服角往嘴裡塞。小叢眼疾手快地將插在布上的繡花針拿下。
衣角被雲善的口水沾濕,小叢毫不嫌棄地掏出帕子,將衣角仔仔細細地擦乾淨。
他坐回窗邊繼續繡花,秀娘在院子裡掃地,大竹掃帚擦過地麵發出清脆的“刷刷”聲。
雲善自己玩得也開心。他將右手拇指塞進嘴裡,砸吧地津津有味。過一會兒“啊”一聲,沒人理他,他就繼續吃手。
小叢繡完半朵祥雲後,院子外傳來吵鬨聲,“姑姑,姑姑。我們拉了一大車磚。”
這是二毛的聲音。
秀娘停下手中的活,跟著一塊去後麵瞧熱鬨。
賣磚的祥子停下車。秋生爬到車頂,解開固定磚頭的繩子,並將其拋下。
西覺跟著一塊爬到車上。兜明,花旗站在車下接磚。
“轉頭摞哪?”祥子問。
花旗回道,“地基旁。”
到兜明麵前抱了四塊磚祥子把磚搬到地基旁。
坨坨跑過去幫忙。他撅著屁股,一次性抱起六塊磚頭,一直遮到鼻尖。他伸直胳膊,用了力氣,叉著兩條胖腿走路,活像一隻橫著走的小螃蟹。
“坨坨,快放下。一會兒砸到腳了。”秀娘急忙過來接。
車上的秋生笑道,“沒想到坨坨力氣也這麼大。”坨坨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能拿六塊磚,這可不簡單。肯定都是像西覺。
“秀娘,我能拿得動。”坨坨微微側身,躲過秀娘接磚的手。
“秀娘,你彆管他,讓他乾。坨坨能拿的動。”花旗一邊接磚頭一邊說。小人參精好不容易乾些活,可要多乾點。
秀娘無語道,“你還真把他當人用?”
秀娘的話一出口,在場的幾個妖精渾身一凜,齊刷刷地看向秀娘。這個人類看出什麼了嗎?
坨坨瞪大眼睛,用力抱緊磚頭,結結巴巴地問,“為,為什麼不能把我當人用?我就是人!”
“沒說你不是人。”秀娘笑道,“你是小人。小人可不能當大人用。”
兜明輕籲一口氣,繼續手裡的活。要是秀娘真發現什麼,他立馬就要施展法術,去除在場這個幾個人類關於他們的記憶。還好,虛驚一場。
“花娘,就算坨坨力氣大,他這麼小點的人能乾什麼活。磚頭摞到鼻子尖,路都看不著。一會兒彆再磕到了。讓他和大毛、二毛一塊回家玩去吧。”秋生說。他就是見不得西覺、花旗太偏心雲善,不拿兜明、小叢和坨坨幾個當親身的。
花旗剛剛被秀娘嚇了一跳。怕他們做事和人類差的太多,現在秀娘和秋生說什麼就是什麼。
花旗轉頭對坨坨說,“你和大毛,二毛一起玩去吧。這兒不用你。”
“哦。”坨坨驚疑地看向愛欺負妖的花旗,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轉了性子,對他這麼好。
既然臭黑蛇不要幫忙,讓他去玩,坨坨當即放下磚頭,拉著大毛、二毛頭也不回地就跑往秀娘家跑。
花旗一轉身,對上秀娘欣慰的視線。他一頓,匆忙低下頭。秀娘的眼神是怎麼回事,怎麼怪怪的。
秀娘卻覺得花娘終於疼一回孩子了!果然她的嘮叨沒有白費。這人啊,改變是要慢慢來的。
牛車拉了五趟,才將磚頭全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