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聖旨(2 / 2)

……至少是比南邊那幫聽說膽都嚇破了,連在原來的國都上重建一個國家都不敢了,正在籌劃遷都跑路去更安全的南方的貨色靠得住。

這種時代女孩子孤身一人幾乎等於沒有活路,女人幾乎是瞬間就做了決定:“倘若先生不棄,妾身願一路侍奉先生往北。”

“那是姑娘不嫌棄在下了。”強大到了一定程度,許多麻煩也就不成為一個麻煩了,侍奉不侍奉的不講,玄明真人確實也不放心丟下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還被折騰到一身都是傷痕的可憐女人。

後來嘛,什麼侍奉當然是扯淡,鋼鐵直男從不需要誰伺候,實際情況當然是玄明真人照顧這個女人要多一些。

他溫和又強大,還守禮,對女人的態度從來坦坦蕩蕩,從來不乾那種事急從權親自給女孩子上藥療傷的事情,在亂世之中每每都能尋到合適的住處,囑托那種看起來靠譜又嘴嚴的婦人來給她塗傷藥,給她把脈的時候都沒忘了覆上一層手帕,他給的藥物無論是內服還是外用效果都好到令人咋舌。

甚至說,不知是不是為了照顧她的身體,玄明真人趕路的速度都有所減緩,舒適性大有提升,偶爾還會在某個城鎮停留上三五七八日,她自己有心理創傷不愛出門理人,玄明真人會讓店小二一天按三頓飯地給她送飯,也會給她留下一些銀錢隨她買些消遣的玩意兒和書籍,但他卻不會一天到晚都圍著女人轉。

他很忙,停留在某個城鎮的日子裡,女人根本就見不到玄明真人,據店小二說,蘇相公都是一早出去,好晚才歸,有時候甚至不回來,沒有人知道他在乾什麼,女人深知自己“大佬掛件”的身份,自然也不敢多問,隻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給大佬惹來什麼麻煩。

但很快,玄明真人終於和女人談起了她的身份,並且是以一個非常匪夷所思的角度:“姑娘,我不知道,也不關心你在國都時到底是什麼身份,那都是以前了,現在,不管是誰問你,你都是沐國老皇帝,現在那位……應該是昏德公的妃嬪。”

女人愣了一下,懵逼道:“可我本來就是啊?我姓楊,名聞鶯,在宮中的封號是淑媛,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先生的,可先生一直很忙,又沒問過,我以為不重要,這才……”

玄明真人:“啊……啊?”

他默了一下:“也好。那……昏德公應該也是希望有軍隊能與黎國抗衡,將他迎回國都的吧。”

楊聞鶯都愣了:“當然啊?不然呢?”難道做俘虜上癮?

“那就好。”這是玄明真人的回答,但楊聞鶯思來想去,都沒有明白玄明真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然後,可能是考慮到她的身體有好轉,玄明真人趕路的速度又快了起來,有些時候趕不太及便難免會有露宿野外,不過好在前期準備足夠充分,楊聞鶯並沒有覺得有多辛苦,一路疾馳好幾日,馬車停在了簡單卻嚴整的軍營之前,玄明真人將楊聞鶯扶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驚慌,同時楊聞鶯感受到了袖子一沉,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落了進去。

她詫異地低頭看了一眼,但對上了玄明真人“你莫慌”的安撫眼神,最終是什麼都沒做,提裙下車。

玄明真人扶完人,轉身去尋守門軍士,開口就是:“我奉陛下之命而來,給薑將軍傳話。”

軍士都懵逼了:“陛下的使者不是才進去麼?”

“陛下除我之外,從未派過其他的使者。”玄明真人說的一臉正氣,“那是哪一方的土雞瓦狗,竟然敢冒充欽差?!”

軍士:……???

那……我去通個報?

一通報,估計軍營裡的將軍們也很懵逼,連那位被南邊剛登基的陛下派過來宣旨的,帶著金牌令箭而來的宦官都是一臉茫然,玄明真人很快進來,對在場諸將團團抱拳一禮,沉聲道:“我非朝臣,不過江湖中人。隻因與被押送往黎國的兩位陛下萍水相逢,受二位陛下所托,給諸位將軍傳個話。”

既是“傳話”而不是“宣旨”,玄明真人又自承不是官員,自然不需要“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玄明真人隻從袖中掏出了一份疊得方方正正的絹帛遞了過去。

為首的將軍將絹帛接過,打開,發現上頭是以血寫就,工工整整的一份詔書,上頭文采斐然,駢四儷六,情緒到位,修辭嚴謹,通篇華麗的辭藻讀下來,留在腦海裡的就三個字:“救!命!啊!”

說長一點就是:“愛卿!我那國之柱石的愛卿!不管南邊怎麼給你說!你反正就是不能退兵!黎國不肯將朕和父皇歸還沐國你就和他們打!打到黎國放人!聽到了嗎!你退兵我們就完犢子了!”

口氣硬得和印象裡那位乾啥啥不行的陛下一點關係沒有,但想想也是,薑羽自認他領導的這支軍隊應該是唯一一支能和黎國正麵開戰的武裝力量,倘若他也撤了,兩位皇帝必然是埋屍異國他鄉的結局,都這樣了嘴還不硬,那皇帝豈不是連死鴨子都不如!

但……

他為難地看向了那位宦官打扮的,南邊天子派來的使者。

——這位宦官使者傳來的消息是:剛登基的南沐天子命令你!立刻!馬上!連猶豫都不要有!帶著你的軍隊回南邊來!我們都要和黎國和談了你還打個錘子!回來!不要破壞兩國邦交!再不回來我斷你補給,明確你為叛軍,讓其他軍隊圍殺你!!!

而這位宦官已經是第十二批被南邊的天子來命令他撤軍的了,帶著天子欽賜的金牌令箭,一副他要還敢抗旨不遵立刻打為謀反原地將他正法的架勢。

玄明真人的目光也順著看了過去,他趕了這麼多天的路,為的就是趕得及攔下這個宦官,當場就按著寫好的劇本開始演,直接一聲震懾力極強的怒喝:“來人!速速將這誤導前線將士,離間天家親情的閹豎給我拿下!”

那宦官一下子就懵逼了呀,梗著脖子努力比玄明真人還大聲:“放肆!本官是天子近臣!你敢拿我?!”

“什麼天子近臣!”玄明真人哪裡能被你嚇著,“陛下一心迎回兩位陛下,不報國恥誓不回還,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假傳天子旨意,還不給我綁了拉下去審!”

“你才是假傳天子旨意!”宦官哪裡見識過這樣的渾人,懵逼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下九流,拿著張沾了血的絹布就敢冒充天子使者,兩位陛下身陷囹圄困頓交加,豈有空暇給你寫什麼衣帶詔?”

玄明真人一聲冷笑,還要繼續對線擾亂視聽,卻聽身後已經傳來一聲冷靜非常的:“倘若本宮作證,這是真的呢。”

聲音是楊聞鶯發出來的,與此同時,她還憤怒地雙手捧起了一枚精致異常的印璽。

到底也是宮鬥過的選手了,宮廷裡裝腔作勢的調調她拿捏的非常準確,冷冷開口:“這是陛下陷落敵營後身邊唯一能證明身份的印璽,中官要驗一驗真假麼?!”

作者有話要說:  這波啊,這波屬於楊·腿部掛件·姑娘自己給自己加戲(狗頭)

對曆史稍微有一點了解的大可愛們應該能看出來,這裡卡的是嶽飛被十二道金牌催回京然後被以“莫須有”的罪名誅殺的時間點,但有一些提前(嶽飛帶兵大概是靖康恥之後的十年,為免主角空耗十年時光,我們稍微提一點)。

就是說……但凡是在皇位上栓了一條狗,沒那麼著急把嶽飛喊回來,金國的水晶都能被嶽飛端了。

臣子恨,何時滅,此言不虛。

所以乾脆把嶽武穆一起帶上天造反得了(這裡是瞎說,不代表劇情走向)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