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您看看我這記性, ”陳秉南一拍腦門, 垂首低笑起來,“我還沒來得及給王總您介紹一下, 想想啊是我們顧董的女兒,前些年一直在國外留學, 最近才選擇回國進圈發展。”
王總連著哦了好幾聲, 眨了眨眼, 心裡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所以眼前這位不是什麼沒有背景的小藝人, 而是星河大股東的女兒?
嗐, 楊依婷這不是沒事給他找事嗎?!
“哈哈, 原來是顧董的明珠, 失敬失敬。”
到底是生意場上的人, 心思都活絡的很, 探明了對方的底, 王總的態度立時就不一樣了起來。
他堆著笑拿起酒杯,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開口道:“早聞顧董千金在國外深造,今日一見果真是風采奪人。”
“哪裡哪裡,王先生謬讚了。”
聽著桌上王總和顧想想在那邊談笑風生,楊依婷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褪了下去,她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在劇組裡表現得平易近人的顧想想,來頭竟然是這般的大。
她這回踩的是星河董事的千金, 隻要王總不是傻子,就知道該怎麼做選擇。
人家根本犯不著為了自己得罪對方。
更何況,楊依婷抬眸悄悄往顧想想所在的位置看去,後者正端著酒杯沾了沾唇,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女人慢悠悠的朝著她揚了揚杯子,滿臉的盈盈笑意,刺眼極了——顧想想根本就沒有她自己嘴裡說的那麼聖母白蓮花,對方分明就是故意要讓她下不了台。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在場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所有的人都恍若不覺。既然借了彆人扶搖萬裡,那麼來日從雲端摔下,也不過是自己種下的因果,怪不得旁人。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隻是肆無忌憚慣了,在真真切切踢到鐵板之前,誰也不會覺得自己會跌跟頭。
如果她今天沒有跟王總一起來赴這趟飯局,可能麵子上還不會這麼難看,但既然她今天來了,那麼她就注定會淪落成那個笑柄。
楊依婷怔怔愣愣的立在原處,頭頂吊燈的燈光**的打下來,讓她腦海裡一陣暈天眩地,感覺自己仿佛是馬戲團舞台上那個表演的小醜,而其他人就坐在旁邊靜靜地看她表演。
王總側著頭斜睨了身邊臉色慘白的女人一眼,心中雖然仍是有些不悅,但到底是他帶過來的人,讓對方一直杵在這裡那也不是個事。
他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語重心長,“行了,這沒你什麼事情了,你回去吧。”
繼續留在這裡,也不過是自尋難堪而已,就算對麵星河的人不說,隻要楊依婷不是臉比城牆厚,自己恐怕都呆不下去了。
“是啊,”白導適時開口,“小楊啊,你還是先回酒店吧。”
楊依婷愣愣的點了點頭,鐵青著一張臉,逃也似的離開了包廂。
無論如何,這個晚上對她而言,恐怕是很難過了。
顧想想收回自己的視線,端起杯子淺淺的抿了一口,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歲月靜好。
大局已定,戲也看夠了,太過咄咄逼人反倒不好,剩下的事用不著她來開口,陳秉南一個人就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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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所出來時,夜色比起來時愈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