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周純晳提到蘇蓉的名字,林曉妍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了下來。
她瞥了瞥嘴,小聲的嘟囔著:“真是老天爺不開眼,想當初你在中影表演係上學的時候,連教授都說你有天分呢,倒是她蘇蓉三天兩頭的翹課,怎麼畢了業,倒是她踩到你頭上了。”
周純晳和林曉妍大學的時候就是室友,林曉妍說話衝,容易得罪人,當時寢室裡的幾個大小姐都明裡暗裡的排擠她,隻有同樣是外地來的周純晳待她好,兩個人一來二去就成了好朋友。
而那蘇蓉,和周純晳同樣是表演係的,隻不過和周純晳不同的是,她的家境很好,還沒畢業的時候就在外麵接了戲演幾個不溫不火的小角色,為此在學校的成績差點飄紅,當時表演係的教授還拿這件事批評過蘇蓉,可誰也沒想到畢業沒多久,蘇蓉就陰差陽錯的紅了,反倒是在學校一直表現優異的周純晳不聲不響的沉了下去。
周純晳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她道:“過去的事彆提了,娛樂圈不就是這樣,紅不紅看命,各憑各的本事,誰也彆怪誰。”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周純晳仍舊是默默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說沒有不甘心都是假的。
可是理想與現實的巨大落差好像不可逾越的鴻溝橫亙在她麵前,直讓她喘不過氣。
家世背景的懸殊、資源人脈上的差距,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周純晳的心中瘋狂叫囂著不甘。
如果……
如果她能得到一次機會。
她一定要把這些人統統踩到腳下,讓全世界的人知道,誰才是最優秀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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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盛大廈。
在這寸土寸金的燕市,緊缺的土地資源讓房價噌噌的往上直躥,出於性價比和諸多其他的考量,如今能夠獨立擁有一整棟大廈的企業已經很少了,但是很明顯啟盛就屬於這一類。
電梯門一開,曹誌新就瞥見了杵在總裁辦公室外的嚴特助。
對方緊緊的抿著嘴,眉頭簇成結,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樣。
見曹誌新上前,嚴特助這才眉眼微鬆,向來人問好:“曹總。”
曹誌新點了點頭,也不多客套,開門見山的問道:“這是怎麼了,你把你們boss的工作搞砸了?”
曹誌新和陸徐風沾點親帶點故,算下來應該是對方的遠房表哥,兩人在工作上的來往不少,陸徐風的這助理他也打交道打得多,從來沒見過對方是這幅表情的。
看嚴特助這模樣,絕逼是有事啊。
“曹總您就彆開玩笑了,陸總這幾天心情一直不好,又不說是什麼事,我這做下屬的,自然是膽戰心驚啊。”
曹誌新上前拍了拍嚴特助的肩膀,笑眯眯的開口:“沒事,我來搞定。”
說完,曹誌新就越過嚴特助走到緊閉的門前敲了兩聲,在聽到屋裡人沉悶的嗓音響起後便大喇喇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正值中午,屋外日頭正烈,男人背對著巨大的玻璃幕牆坐著,從身後投下來的熱烈光線將他的五官輪廓統統蒙上了一層剪影,令人看不真切。
“什麼事?”陸徐風眼皮都沒有抬。
曹誌新仍舊是一幅笑嘻嘻的樣子,“好事。”
“我們光焦的《問仙途》這周就試鏡了,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光焦影業作為《問仙途》最大的出品方,自然也是有權力參與選角的,啊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權力非常大。
曹誌新平日裡沒有什麼彆的愛好,就喜歡和漂亮的小明星耍耍朋友,《問仙途》這回試鏡這麼好的獵豔機會,他可不會白白放過。
“沒興趣。”
“這部戲你也投了小一筆,你就真的一點都不上心呐,”曹誌新繼續道,“噢,我想起來了,那個蘇蓉這次試鏡試的是女一號,蘇蓉你記得吧,周純晳就是她的助理啊,周純晳,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聽到曹誌新提到這個名字,陸徐風先是怔愣了一會兒,然後腦海裡才模模糊糊浮現出了個影子。
時日過得已經有些久遠,他又隻在醫院匆匆的見過對方一麵,要不是這趟曹誌新提起來,陸徐風著實都有點記不起來對方的樣貌了。
但是陸徐風還記得,就是這個女孩子在奶奶遇到車禍之後將她及時送到了醫院,他的確還欠對方一份人情。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們這回可是在《問仙途》上下了本,誰不想分一口羹?我還聽小道消息說星河娛樂的顧董也想把他女兒塞進來呢,周純晳好像也是影視學院畢業的吧,你要是想還她人情,不如順水推舟成人之美。”
說起來周純晳這個姑娘也是有點意思,放著豐厚的酬謝不要,活跟頭倔驢似得。
娛樂圈臟得很,像她那樣的性格,沒有人保駕護航隻能碰得滿頭血。
但就是這股子堅毅的倔勁,就像是從塵埃裡開出的花,惹人注目。
曹誌新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有點好感。
陸徐風終於抬頭看向了曹誌新,沉默了半晌,似乎是有話想說。
有戲。
曹誌新挑了挑眉,靜靜地等著男人的下文。
“什麼時候,我讓嚴特助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