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如果你在國外賺了大錢,你姐姐在國內過得很苦,你會不會給你姐錢。”
“會。”
“這就是了,國外的錢比國內好賺,要麼不給家裡人帶,一帶就是好幾萬。”
葉興國頓了頓,緊盯著韓渝很認真很誠懇地說:“我們是老鄉,老鄉肯定要幫老鄉。你如果沒本錢,可以先跟人家談著,談好了給我打電話,我帶錢去換。到時候給你中介費,換的越多中介費越多!”
這是在蠱惑人違法犯罪,韓渝正想著接下來如何應對,外麵傳來敲門聲。
“誰啊?”
“葉先生,打擾了,請問韓渝在不在裡麵。”
“原來是小韓啊,我正跟你弟弟閒聊呢。”
韓渝知道姐姐是擔心自己,連忙拿起開水瓶:“葉經理,我先去忙。”
“忙去吧,忙完了過來坐。”
“好的,葉經理再見。”
“葉先生,不好意思,我弟弟是臨時來幫忙的,他不懂規矩。”韓寧一臉歉意。
葉興國哈哈笑道:“什麼不懂規矩,我看你弟弟挺好,跟我很投緣。”
有些客人就喜歡找服務員聊天,如果真陪他們聊,工作就不用乾了,何況眼前這位不是好人。
韓寧自然不會接是不是老鄉這一茬,微微一笑:“我幫您把門帶上,不能再打擾您。”
回到值班室,韓寧主動幫著在外麵望風。
韓渝趕緊用對講機向張所彙報剛剛發生的一切。
讓他倍感意外的是,張所聽完彙報竟笑道:“鹹魚,你不是第一個被他蠱惑的,要不是我們及時發現,你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被他蠱惑的。”
“他蠱惑過很多人倒賣外彙券?”
“剛抓了一個,倒賣外彙券的手法跟他跟你說的一模一樣。為賺取中介費,幫他們滿世界找有海外關係並且有外彙券的人,結果真找到了一個,真幫他們兌換到四萬五千元的外彙券。”
“就是坐公交車來的那兩個?”
“就是那兩個,已經落網了,一個是他們發展的中間人,一個是有海外關係的賣家,我和小柳正在審。”
“那我這邊呢?”
“他們既然想發展你做中間人,你就裝作被蠱惑了,看他們接下來有什麼動作。”
“好的。”
剛放下對講機,電話又響了。
韓寧走進來接聽,發現是徐三野打來的,連忙把電話交給弟弟,繼續出去望風。
“徐所,什麼事。”
“我給在大銀行工作的朋友打電話了解了下,發現這個外彙券確實有點門道,現在的金融外彙政策也有點讓人繞頭,不管對你們有沒有用,你拿筆記一下。”
“我有筆,你說。”
徐三野看著剛才打電話時做的筆記,通報起找老同學了解到的情況,通報完之後又問起這邊的情況。
韓渝連忙彙報這邊的進展。
徐三野對已經落網的那兩個涉案人不感興趣,而是問:“嫌疑人知道你和你姐的關係?”
“他們隻知道我們是姐弟,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不但他們不知道,我姐的領導同事也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不會暴露。”
“這就好,你先忙。”
徐三野放下電話,掏出根煙,若有所思。
李衛國發現他臉色不對勁,笑道:“徐所,鹹魚雖然年輕小,但做事不糊塗。他說身份不會暴露,應該有幾分把握。”
“什麼做事不糊塗,我看他就是個小糊塗!”
徐三野深吸口氣,陰沉著臉說:“鹹魚不懂也就罷了,老張和蔣匪軍不能不懂。結果他們不但不提醒,還讓鹹魚去貼靠,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穿上馬褲尼的!”
李衛國不解地問:“鹹魚的身份又沒暴露,再說那是海員俱樂部,樓下又有老劉他們盯著,鹹魚能有什麼危險?”
“我不是擔心鹹魚,鹹魚的公安乾警身份也確實沒暴露,但他跟韓寧的姐弟關係暴露了!”
徐三野打開抽屜,翻找出一本刑法,翻到第三章破壞社會主義經濟秩序罪,指著下麵的第一百一十七條:
“你看看,違反金融、外彙管理法規,投機倒把,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也就是說可能都判不到三年。”
李衛國下意識問:“那又怎麼樣。”
“案子辦完鹹魚可以回來,但他姐姐能去哪兒?人家是海員俱樂部的職工,要在海員俱樂部接著乾。嫌疑人如果懷恨在心,那麼多錢沒了他們也肯定會懷恨在心,萬一將來實施報複怎麼辦。”
“徐所,你是擔心韓寧!”
“那些倒賣外彙券的多精明,他們出來之後想東山再起不難。等手裡又有了錢,找幾個人來濱江幫他們出口惡氣,找不到鹹魚就找韓寧,不是沒有可能,類似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李衛國意識到他的擔心有一定道理,緊鎖著眉頭問:“那怎麼辦。”
徐三野權衡了一番,板著臉說:“韓寧現在沒什麼危險,案件正在最緊張的偵查階段,也不能打擊老張和鹹魚的積極性。等嫌疑人都落網了,我再找老張和蔣匪軍談談,問問他們怎麼善後。”
……
PS:書中的三興家紡市場有原型,現在依然是國內最大的床上用品批發市場。
市麵上銷售的床上幾件套,有一大半是從那兒出來的。
當年的鄉乾部很厲害,頂著壓力支持群眾搞經營,帶動很多人致富。那會兒的三興人就很有錢,現在依然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