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斯家剛接手黑石山脈就開發得還不錯了?動作這麼迅速,還有……與艾維斯競爭的不是魯珀家麼,他們家在競爭中落敗,將礦山所有權交給艾維斯,應該還沒有來得及開發才對。
魯珀哪有那個膽子,他們家給親王帶來了什麼好處?為什麼奧托說要獎勵他。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雖是朋友,但賽厭對自己與親王的上下級地位有所認知,有時就算他也完全猜不透親王的主意,阿斯加德皇室的意誌不容任何人去揣摩。
想了片刻,賽厭便放棄了,將親王的回複暗暗記下,接著問道,“那麼,源氏拍賣會這季度的交易報表您收到了麼,據說有著十分巨額的增長,交易金額異常龐大。”
“嗯……?是哦。”
奧托的聲音越發漫不經心,飄忽隨意,他似是在沉思,也仿佛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愜意地眯起紅眸注視著小芙,輕啞重複道:“非常、非常大哦。”
賽厭:??
“而且還非常白。”奧托如在夢中地輕笑了一下,指節點了一下沙發,“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去掉煩人的遮掩,真的上手的話,兩隻手都難以掌握呢。”
賽厭眼鏡微微反光,他僵硬地順著親王的視線看了一眼正與凱因對話的小芙,極力保持著禮儀完美的微笑,溫和地喚了一聲自己不知道在發什麼臆想的好友。
“醒醒,奧托。”他彬彬有禮地微笑道,“你是變態嗎?究竟有沒有聽清楚我問你的事。”
奧托聞言神情微凝,紅眸瞬間變得恐怖淩厲,他站直起身來,籠罩在身側的烈酒氣息一瞬間變得極為濃烈。
賽厭:???
少年略顯訝異地看著親王略顯薄怒的神色,隨即迅速平靜下來,他是沒料到一句真實的評價便能讓奧托破防到這種地步,但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經曆,他隻需好好承受親王的怒火便……
“可惡。”
這樣想著的賽厭轉而便聽見奧托低聲的咬牙切齒,他惡狠狠地瞪向對麵,幾欲上前,最後卻像是顧忌著什麼一樣困獸般原地轉了兩圈,磨著虎牙道,“凱因那家夥,居然和小芙那麼親密,彆碰她啊,再碰我就要……”
賽厭:凱因?
賽厭微怔,朝對麵看去。
那邊小芙還在羞愧地垂著腦袋,聽著凱因為她分析題目,似乎是有道題錯得實在不應該,凱因歎了聲氣,說話語氣重了些,而小芙顫顫抖抖地閉上眼睛,淚花都快溢出來了。
凱因伸出手,夏芙下意識地避了避,臉頰通紅,她是見過凱因揍人的樣子的,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腦子太笨惹凱因生氣,要挨揍了嗚嗚。
然後、在小芙緊張的回避,奧托捏緊拳頭的瞳孔地震,以及賽厭的心如止水中,凱因默默伸出手——
……彈了小芙一個輕輕的腦瓜崩。
“下次注意,知道了麼?”
“注意,”夏芙額頭上輕輕挨了一下,顫抖停止,睜開狗狗眼亮閃閃地看著凱因少爺,“下次一定注意,對不起啦凱因少爺!”
“嗯。”凱因閉眸道。
……隻是個腦瓜崩而已,賽厭平靜地看著那邊的畫麵,心底為凱因鬆了口氣,還以為親王看到了什麼,這種程度的話,凱因應該就不會被記恨上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奧托無能狂怒撓金發,苦於無法上前,隻好將賽厭拽過來使勁搖晃,“凱因那家夥居然敢彈我的小芙腦瓜崩,這是他能做的行為嗎?我不允許這條野狗這麼親近我的小芙。”
“可惡,我記住他了!”
賽厭:……
一片混亂中,少年被拽著領子,麵色平靜地扶穩反光的眼鏡,以免被奧托搖掉,失去整潔的儀態。
看來不止是奧托發瘋,他想。
年紀輕輕便成為審判庭大法官,賽厭擁有著極為出色的觀察能力,他敏銳注意到小芙與凱因結束對話,那一瞬間奧托便嫌棄地將他拋在一邊,望向那邊的眼神都亮了,身後似乎搖起尾巴。
於此同時,小芙卻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垂低視線,將嬌小的體型掩在凱因身後。
……原來如此。
賽厭想道,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身側已然沒空注意到他的親王大人。
剛剛與他對話的不是親王,隻是個剛剛開竅,思想糟糕、情商低下、行為笨拙,卻滿眼滿眼的都是心上人的Alpha少年而已。
……
如果說這時還僅是猜測,那麼當後來萊昂熟練地將小芙抱起,放在臂彎裡,剛剛還十分隱忍的奧托便突然發起怒,要求將萊昂小芙放下——
這時賽厭便已經能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凱因剛剛所為在他看來也並不過分,算是十分正常的友人行徑,因此親王儘管發怒,卻仍能像以前一樣容忍。
然而獨享過、在他們誰都不知道的時候上上下下將小芙享用了個遍的親王卻已然無法忍受同伴們對小芙像以前一樣的擁抱,亦或者是親密的談話與舉動。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吧,這兩人之間。
隻是不知是否做到了最後一步了,賽厭若有所思地想道。
少年們難得一次的集會,最終在親王對萊昂莫名生出的怒火中冷場落幕了。
到最後氣氛十分尷尬,萊昂默不作聲地聽從了親王的指令,將她放下,單膝跪在奧托身前,那在夏芙眼中一向可靠高大的身影在皇室的權威前好似成為了一座傾塌的高塔。
這時候夏芙才意識到了就算是這群少年們之間,也是有著涇渭分明的“上下階級”關係存在的,像是突然從一場充斥著友誼與美好笑鬨的夢境中驚醒,她感到有些茫然與不知所措。
“奧托、奧托,你!”
奧托沉默且隱含怒氣地握緊她的手腕,力氣大到有些讓她疼痛,夏芙從車上下來,跌跌撞撞地被他拉著走進親王府邸,等他將自己強硬地帶上樓之後,夏芙才發現這並不是回自己房間的路。
她在親王府是有自己的房間的,他們之前並沒有住在一起。
“……去哪裡,奧托?”夏芙看著前方的背影,猶豫片刻,小聲地、羞恥而心知肚明地問道。
“……”
奧托壓抑下來心底的陰沉的怒火,沒有說話,紅眸瞥來一眼。
憤怒、焦躁,失態的惶恐與愈發燃燒的獨占欲,這些情緒交雜在一處,讓少年有一瞬間失去顧忌小芙心情的衝動,狼群天性的Alpha們本就沒有那些柔軟的情緒不是麼?
惟有掠奪,隻有占擁,反正小芙也是喜歡的,就算她泣不成聲,奧托也能從她體內瘋狂榨出的水分中意識到她那些隱晦的愛好。
就算是現在,她在顫抖、在恐懼,他們分外契合到對彼此的一切都十分了解的身體,也在隱隱訴說著一絲戰栗的莫名的預感、期待。
“剛剛和凱因說話。”陌生的房門緊閉,奧托將她抱在懷裡,吻著她的額頭,手臂撐在身側俯下身,紅眸幾近與她平視。
“他碰了你哪裡?”
“額、額頭。”
夏芙被他親著,不敢去注視他恐怖的目光,稍稍呼吸急促地仰起脖頸。
“賽厭呢?”
“隻是說了話而已,沒有……”
“萊昂、海德溫都有吧。”奧托的吻慢慢落下去,粗糙的手掌移動,少女的裙擺像是花一樣綻放飄動起來。
“嗚,隻是萊昂少爺抱了我一下而已,小海在我坐下時扶了我一把,你不要,你不能……”夏芙的聲音哽咽起來,無法再說下去,她好像隱隱有意識奧托為何會如此生氣,但他們以前也都是這樣啊,夏芙真的無法理解奧托為何會突然升起怒火。
“小芙。”
尚未消去的天光被厚重的絲絨窗簾所遮掩,陌生的房間猶如深海般寂靜,身軀沉重得如同被拖入黑暗的水底。
“隻喜歡我吧。”他說。
這陌生的房間居於府邸二層,遠離走廊的最後一間,陳設豪奢而華麗,地麵鋪設著鬆軟絨厚的地毯,走起來就像是在棉花上行走一樣,就算是再肌膚柔嫩的嬰兒也不會因為意外從床沿處掉落而摔傷。
夏芙看到了玫瑰,穠豔的顏色、馥鬱的氣息,地麵上顫顫巍巍地散落著新鮮到仿若晨露欲滴的花瓣,房間中央放置的是流動折射出水光的軟墊,初次之外還有珠寶,玩偶,以及她最喜歡的金幣——
奧托想將一切夏芙可能喜歡的東西都供在她眼前。
她喜歡什麼,他就真的給她什麼,可小芙喜歡任何東西,甚至貪婪地將最喜歡的金幣吃進身體裡,卻唯獨不想要他。
“騙人的吧。”
他抱著小芙,啞聲笑著捏起她的下巴,將她帶到房間裡唯一一扇落地鏡前。
她眼神空茫,虛弱疲乏地落下眼淚。
“看看你自己啊,小芙。”她想要避開,他就想辦法又讓她直視起鏡中的自己,小芙真的太害羞了,有時候不願說實話也是一種缺點啊。
“這不是很喜歡我麼?舌頭都舒服得伸出來了哦。”奧托咬著她的耳朵輕笑,“是想要親親麼,那就親親你好了。”
說完,他真的親了一下她紅透的臉頰,如同輕輕打在花瓣上的露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