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是他們Omega是如此珍貴並且被人追捧的存在,求而不得的結局也總是頻頻發生。
以悲傷和遺憾為終音落幕的感情雖然令人無法釋懷,好在他們曾經得到過。
——可如果一位Omega放下驕傲,全心全意為自己所中意的對象付出一切,卻屢屢被拒,從不曾從那人口中得到回應呢?
……這位Omega無法想象,幾乎所有Omega都無法想象。
對於重視感情、需求情緒價值的他們而言,這無疑、絕對……
是世界上最令人痛苦的事了。
……
這是溫言這月經曆的第三次情熱期。
天色破曉時,他終於從蜷縮了一夜的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抑製劑打碎的玻璃碎片有一些仍殘存在地麵上,有一些則紮進他的襯衫下的身軀。
襯衫空空蕩蕩地遮掩著那具汗液與血液遍布的少年軀體上,稱得他愈發消瘦,格外纖細蒼白。
“溫言!”
早上六點,黑夜與白天界限尚不分明的時刻,接到同級消息的碧洛迪絲匆匆踏著清晨的露水,直接拿備用鑰匙打開房門,氣喘籲籲地推門進來,散亂的金發在灰塵與熹微的晨光中飄蕩。
後麵跟著臉色同樣焦急的西亞少爺,看到溫言一身狼藉,背上全是血卻懶散垂著眼,蹲在衣櫃前翻找乾淨衣物的模樣,兩人頓時急火攻心,不顧溫言願不願,直接一個拽一個抱把他扔到床上去了。
“你是不是想死啊?!短短一個月這是第幾次了?抑製劑不管用就去醫院看看啊!”
碧洛迪絲氣得臉色發白,偏偏溫言的狀況由不得她隻是訓誡,大小姐粗魯地一攏裙擺,坐在床沿,掀開他的衣物察看,看到好友腰間紮進去的那些碎玻璃後,她連尾音都忍不住發起顫來了。
“是,碧洛迪絲說得沒錯,你太不顧著自己的身體了,溫言。”
西亞比碧洛迪絲冷靜一些,他提著準備好的醫藥箱,示意碧洛迪絲讓開位置,著手為他清理創口。
溫言平躺在床上,無力地微闔鳳眸,麵色平淡地聽著好友們的絮絮叨叨,他從始至終沒什麼反應,隻在西亞將酒精棉布按上他取出玻璃的傷口後,他微啞地哼了聲:“……輕點。”
“疼就對了,”碧洛迪絲怒其不爭,橫眉豎眼道,“疼才能讓你清醒過來,你以前不是最討厭那些黏黏糊糊的異性追求交往之類的事嗎?這會兒怎麼淪落成你以前最看不起的樣子了?”
“小芙拒絕你,你就不能鼓起勇氣再追求她第二次?要不然就去相親,那麼多優質的匹配對象都等著你……”
“好了,碧洛迪絲。”
西亞處理好同伴創口,貼上藥用棉紗,為溫言補打抑製劑時喚停了她。
溫言仍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兩人處理好溫言一片狼藉的宿舍,等他睡著後便心情複雜地踏出房門,路上,西亞歎了口氣,柔聲安撫旁邊板著臉的大小姐。
“碧洛迪絲,你說話注意些吧,溫言最近真的很難受,雖然我們都知道你是好心。”
“但溫言這樣繼續下去會毀掉自己的,”碧洛迪絲彆開臉,“我隻是想讓他快速做出決斷……”
情熱期本就損耗Omega的精力,而溫言因為心情抑鬱和激素紊亂等原因,一個月來了足有三次——
也就是說,他這一個月都處於這種折磨之中,沒幾天好時候。
“我們都想這樣,但感情上的事怎麼能憑借外力,總要靠著自己走出來。”
碧洛迪絲沒說話。
“不過……”說到這裡,西亞頓下腳步,意有所指地注視向大小姐的眼睛,“身為朋友,我們不好勸說朋友改變心意,但做些另外的事呢?”
“你是說?”
碧洛迪絲停下腳步,狐疑看他,轉而Omega的直覺讓她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搖頭。
“不行不行,西亞,你不要出餿主意,溫言喜歡的那孩子是親王與霍華德少爺寵出來的人物,現在還和厄爾伍德和軍隊的少爺們產生了聯係,我們擅自做這些,說不定會惹怒他們。”
“我明白,當然不是硬逼,我隻是想為他們二人製造機會。”
“如果是那個小芙是自願接受了溫言,那幾位少爺不會追究的吧?你覺得呢?”
“什麼我覺得……我——”
碧洛迪絲無法理解西亞的意思,稍顯怔愣地與他平靜的雙眸對視。
片刻後,這優越出眾的男性Omega輕歎,溫和道,“我的意思是,溫言的家世並不輸給那些除親王之外的大少爺們,既然他們能分享小芙,為何不能加溫言一個?”
“但溫言與他們不熟啊?小芙也還沒有接受他,怎麼才能加進去個溫言?”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這一點,讓小芙接受他。”
“賣慘也好,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也好,總之製造點令人遐想的意外對你我而言不是什麼難事,隻要邁出這一步,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並且也不需要擔心親王那邊會不會施加壓力。”
“我不明白,西亞。”碧洛迪絲困惑道。
“……碧洛迪絲,你剛剛說,他們一直在[分享]小芙。”
對於好友的疑惑,西亞輕笑起來,滿不在意地為她解釋:“既然是[分享],那麼你覺得明明是獨占欲那麼強的Alpha們,對於那個名為小芙的孩子又有多少感情呢?”
“那孩子又是Beta,無非是大少爺們紓解壓力的寵物而已。”
西亞抿了抿唇,平靜做出結論:“這樣看來,那群自我中心的少爺們,也沒有那麼喜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