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萬人駐紮在這裡,什麼都缺,各種市場都有很大的空間。
京城來的那些良民,都是自由人,不像奴隸那麼木,都是有主意能張羅事情的,那些人裡有很多在朝廷的作坊裡乾過,還有大豪商出身,裴曦給的政策,對他們極為有利,很多人當即到商務部去做登記辦營業執照開起了作坊,做起了買賣。
有裴曦的開設的米糧鋪等維持基礎民生的商業支撐,又有鸞城開設的錢行給他們貸款提供本錢,還有銅器和鐵鋸出售供他們開荒種地、發展工農,他們去到邊林便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建設中。
不過,問題也隨之出現,尚武的世界,打架鬥毆的很多。例如,你看我一眼,我覺得你在鄙視我,於是瞪回去,再回敬點小動作,然後雙方便打起來了。
武部的人,戰奴出身,即使換了身衣服,張嘴說話就漏老底,奴隸的用語跟貴族出身的人用語完全不一樣。奴隸的身份地位實在太低,哪怕是有規矩撐腰,人家也不太服他們管。
雞毛蒜皮打架鬥毆的事,又不好把裴昶叫過來。
於是,打架的時候,戰奴們滿臉無奈地在旁邊看著。
羽青鸞安頓好花丘駐防回鸞城,駐過邊林,順便巡視,撞上打架鬥毆,聽裴曦說完,表示這事她來辦。
她召來工部官員,讓他們在邊林規劃的公園用地中建一座半人高的台子。
她下令要建台子,工部官員立即辦,調來加工好的木材,又運來磚,隻花了兩天就造好了。
高台上立著一塊大牌子,寫著三個字:“生死台”。
有矛盾的要鬥毆的,上生死台打。上了生死台,生死自負。
禁止在其他地方打架鬥毆,並且,根據性質惡劣程度定下不同的懲罰方式。沒有交錢贖罪一說,通常都是罰去做多久的苦力,跟苦奴一起乾活,年限從十五天到終生。
裴曦:“……”老婆依然虎。公園這種散步小情侶談戀愛的場所,她給整成打生死擂的地方。
立下生死台的當天,就有人上台決鬥。
起因是一個豪商在京城的家遭到洗劫,家破人亡,老婆孩子都死了。他在大街上遇到當初洗劫他家的一個親隨軍,下戰書上生死台。
那親隨軍跟人結了死仇,沒法避,不如現在解決了。
豪商走南闖北地做買賣,一身武藝亦是不俗。
兩人便上生死台打上了。
羽青鸞都準備要啟程回去了,聽到消息,讓隊伍繞到公園,坐在鸞駕上看他們做生死決鬥。
最後豪商死了,親隨軍重傷,口鼻耳朵都有血往外淌估計活下來的可能性也不大。
武部的人把重傷的送去了醫院,屍體抬回衙門,等著人來認領,要是沒人來領,他們便挖坑埋了。
風俗民情不同,裴曦無話可說。豪商滅門案,發生在京城,鸞城管不到京城的事,而且現在的親隨軍裡有大量的人參與了當初的劫掠,很多人還是奉詔辦事。以鸞城現在的粗淺律法,很難斷這種案子。豪商家,滅門大仇,能讓人家忍著不報麼?
羽青鸞把花丘的駐防安排好以後,便恢複了通商。
朝廷打南疆全軍覆沒的消息也傳了出去,隨軍出征的各公侯府裡隻有極少數的人鑽深山老林子逃回去,也把那恐怖的箭雨戰況,包括羽青鸞的威望宣揚了出去。
望公,留下已經襲爵的嫡長子鎮守封地,自己帶上家眷兒孫在披甲人和戰奴的保護下,走了兩個月來到花丘。
從花丘到鸞城,有兵驛站,每個兵驛站留兩匹釘了馬蹄鐵的戰馬,專程用來傳遞重要消息。
前太內司司掌望公舉家來投奔,鎮守花丘的門郎將邱駱當即派人快馬回鸞城稟報。
羽青鸞聽到彙稟,當即派人去接望公。她的女官,掌管一宮還行,掌管一府的大小事務,實在有些支應不過來了。望公掌管皇宮太內都遊刃有餘,正好請他來擔任青鸞長公主的內務府府尹。內務府對應原來的太內司,府尹對應司掌,官職等級定的是從二品銜,在正二品尚書之下,正三品侍郎之上。
望公五十有餘,早已到了養老的年齡,但天下亂象已顯,他擔心封地保不住,給一家老小謀條生路,也為兒孫們謀條前程。
他的精力大不如從前,於是推薦自己的兒子羽芒來乾這活計,他從旁指點。
羽芒三十出頭的年齡,正是壯年,因是嫡三子,沒有爵位襲,一直在太內司任職,位置不高,但算是望公親自教導出來的。
羽青鸞掌宮多年,對羽芒也是知道的,便讓他試試。
望公到鸞城沒兩天,花丘那邊又快馬來報,嚴世侯留下嫡長子守封地,他帶著三十多個子侄們來投鸞城了。
羽青鸞頓時想起她父皇關於虎符的密信留書。
她離京時,父皇把天子劍裝在賞賜她財物的箱子裡給了她。虎符,周敬給了她。天子印璽,羽飛鳳隨身攜帶,他死後,也落到了她手裡。京城十萬親隨軍,如今也悉數歸她。
絕歌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