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是由莊園裡的老手帶新手進行耕種,新的種植方法推廣得挺好,但是,裴三郎發現他太高估奴隸們的自覺性了。
他們乾活賣力是因為獎勵是當天的,能多一兩勺飯,菜裡能多幾塊肉,不乾活就要餓肚子。
在他借糧食給他們以後,他們不餓肚子了,下河撈點魚、進山打點獵都能吃飽,又不懂得算賬,抱著過了今天不管明天的心思,不願意學種地,於是,地讓他們種荒了。
幾乎每個村子都有地種荒的情況。
劃地,一個人最少都是十畝地的標準,一荒就是十畝,想讓他們開荒就更不可能了。
那些勤快的,在有畜力的情況下,一個人能種到十幾二十畝地,甚至更多,起早貪黑地乾。
裴三郎把收集到的情況拿小本子記著,等後麵再解決。
總體上來說,扣掉那些荒地,每個村子還是有餘糧產出的。
裴三郎他們走走停停,在經過五六個村子以後,遇到了開荒隊。
開荒隊分成伐木工、木材運輸工、修路工、開田工等。
先是伐木工把樹砍倒,那些樹都是百年木材,不可能扔在地裡不要,會經過簡單的粗加工,再由搬運工運到鸞城作為建造房屋和家具的主要材料。
交通,是第一要素,伐木工把樹林子砍伐出來,修路工要修出一條足夠寬敞的商道,以保持商隊運輸暢通。
來往的商隊多,經常會出現兩支商隊錯身而過的情況,商道如果修窄了會堵,修的是雙行道。
交通是首要的,開路的伐木工跟開驛站和開田地的伐木工不是同一批,他們要先開通到鸞城的路,沿途的村子和驛站再由其它人慢慢開。
到鸞城的路已經修通了,驛站也都修好了。
裴三郎遇到的是在村子裡開墾田地的開荒隊。
他知道開荒苦,但見到他們開荒才知道有多苦。
這種積年的深山老林子,砍倒樹木運走都是輕鬆的。
砍出來的林子裡真是……什麼都有。
千百萬年積累下來的腐木落葉層,很厚,枯葉爛葉鏟起來特彆費勁,裡麵還有很多埋在地下的死掉的爛樹木,又濕又沉,陷在泥裡麵,根本拉不動,得拿斧頭劈開再運走。
埋在地下的爛木頭裡麵讓生活在地下的動物做了窩,挖出成窩的蛇和老鼠很是稀鬆平常。
挖出來的森蚺那麼大的大蟒蛇拿來燉了吃肉,剩下的蛇皮,僅裴三郎看到的都有十幾張。
地裡還有很多石頭,那種很大的,需要用大銅錘砸爛了運到旁邊鋪成路或鋪圍牆,小的石也需要撿出來,不然挖地的時候容易磕斷鋤頭鏟子。
他們把地裡那堆積有一百多厚的枯枝爛木頭還有石頭等清理出來後,還要挖田。
水田不是天生就有的,哪怕是個水窪地,也需要壘田坎,太深的不能當稻田用,得用來蓄水做池塘,池塘也是要有田坎的。為了方便取水、洗衣服洗菜,還得用石頭鋪成台階,不然一腳踩上去全是泥,還容易踩滑摔倒在池塘裡鬨出人命。
稻田,淺水坑得挖到適合栽種的深度,得修整出四四方方的稻田樣,方便測量和栽種,還得開渠引水,以保障耕種。
那些地勢較高蓄不了水的地方,開墾成旱地。
他推行的是蓄力耕作,哪怕是為了方便驢車拉糞,也得開出條能供驢車行走的道來。修路很苦,但是開好的地,以後種起來能省很多人力,大大的提高耕種麵積,以保障糧食生產。這是一本萬利的事,得做。
地裡,碎石爛木頭又是一通清理。它比水田還多一樣工程,壘土壟。種稻穀,耕牛梨完地就能插秧。旱地,為了保障蓄水、蓄肥、防澇,要壟成長行,中間還得挖出土溝。
上千苦奴,投入到村子裡開地,哪怕是有騾車、獨輪車、滑輪等工具運輸,那也是很慢,也很辛苦的開荒活計。
這麼多人力物力投入進去,千辛萬苦開荒出來肥沃土壤,那些奴隸給他荒著養草!
那些奴隸還是參與過開荒的!
裴三郎氣得七竅生煙,真心覺得有些人當奴隸翻不了身不是沒道理。
很多苦奴不會種地,那都是莊子裡出去的莊奴教的,給了地,給了師傅,他們還荒著他的地。一個村子幾十畝地荒著,五個村子就是好幾百畝,那些地種出來糧食又能養活多少人。那麼多人還在吃不起飯餓死的時候,那些奴隸把他的地荒著,想什麼呢!
他是來開荒,供著十幾萬人的吃嚼,這些年攢的金子都投進去了,他拿銅錢給他們鑄的銅器,拿給他們耕種。
他沒有那麼多錢糧也沒有那條件拿著這麼多的土地去看奴隸自不自覺。
如果因為他想給苦奴們一點翻身的出路,導致糧食產量上不來,一旦供糧不足,封地會亂的,他和羽青鸞的身家性命,包括他倆的孩子都活不了的。
裴三郎果斷地斷了給苦奴劃分耕地。
他現在能耕作的土地有限,浪費不起,他莊園裡有好幾千莊奴,派到各個莊子綽綽有餘。
那些莊奴,他原本是打算留到後麵還想搞產業化種植的,可地開荒需要時間,人力和地都浪費不起,就先派出去。之後,再行招聘或者是培養新的莊奴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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