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霸道千歲俏世子7 轎(2 / 2)

太醫抬手擦著額頭上的汗,在腦中思索著如何委婉的和他們說世子的腿站起來是不可能了,他隻能勉力修複他的經脈,用藥調養,減緩這雙腿的肌肉萎縮和退化。

在禦醫斟酌著和他們說明情況之後,陳琅恍惚少頃,點了點頭。

蘇寶胤也很寬容的說:“你自當全力診治便是。”

禦醫鬆一口氣,點頭應下。

禦醫走後蘇寶胤伸手摸摸陳琅的頭發,“好好休息。”然後背手離開。

小江見狀也跟著上前摸摸陳琅的頭發,對他說:“好好休息。”然後轉身正欲離開,被陳琅拽回來打了兩下手板心。

叫你皮!

小江麵色不屑,“我堂堂一個五尺男兒,難不成還會怕你這幾個板子?”

陳琅又打了兩下。

小江神色隱忍,“嗬,區區兩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貓兒撓的呢......”

陳琅這下子連打五下,小江一時沒反應過來,小手紅通通的,他看了看陳琅,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眼眶裡迅速的彙聚了一包淚,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抽抽噎噎道:“你...你欺負小孩兒,我要告訴我師傅嗚啊啊啊......”

旁邊的宮人七手八腳的上來哄他,陳琅的底氣迅速漏光,莫名有種微妙的心虛,將板子藏到身後去,草草留下一張字條便推著輪椅離開。

待小江終於哭夠了,展開陳琅塞到自己手心裡的字條,上麵一行潦草字體鮮活的躍入眼簾:活該,誰叫你嘴硬來著。

小江嘴一癟,哭得更大聲了,“臭東西,我要把黃連磨成粉混進粥裡喂你吃年!”

陳琅溜出自己的寢宮,走到外麵去,結果這宮內結構複雜,他繞著繞著,把自己給繞迷路了,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愈走愈遠。

他隻身一人繞路繞得頭暈腦脹,看見前邊有個路口,於是準備溜過去看看,然而離得近時才聽到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帶著幾分不屑和傲慢,說的什麼雖然聽不清楚,但是那語氣讓人聽著不太舒服。陳琅不欲和彆人撞上,於是推動著輪椅轉身就想走,奈何對方轉了個彎就看見了他。

“咦?”陳琅聽到有人發出疑惑的聲音。

他頓了頓,知道這是躲不過了,隻好將輪椅重新轉過來,對著這人頷首,然而等他細看對方的樣貌時,卻罕見的一愣。

那人有著美目瓊鼻,一身肌膚勝雪,唇上應當是塗了口脂,顏色嬌豔明媚,襯得人氣色極好。可是,可是......這是個男的。

來人一身上好綢緞裁就而成的常服,滿身名貴,連頭頂上的發冠都是細膩的玉質冠,雕工精巧,反觀陳琅一身尋常布衣,甚至挽發用的仍是那支做工粗糙的木簪,全身上下無一裝飾,跟來人一比就顯得彆樣的樸實無華。

那人看見了陳琅,先是不解,困惑,探究,隨即可能是想起了什麼,仔仔細細瞧過了陳琅一張臉之後,所有情緒頓時都變成了驚怒。

他指著陳琅,大喊一聲:“就是他。”

“前些天陛下帶回來的那個狐媚子!”

陳琅:“......”沒想到他也有會被人指著鼻子罵狐媚子的一天,這是他以前作為一個“直男”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到的。

8485:【怎麼樣,是不是很新奇的體驗。】

陳琅:【那我應該謝謝他?】

那年輕男子擼起袖子就噔噔噔跑上來,“好啊,正愁你不出來找不著你,今天就讓我給逮著了。”這一副正宮活捉小兒的語氣讓陳琅不由神情恍惚。

宋逸清,宋老將軍的獨孫。和沈援峰不同,宋老將軍戎馬一生立功無數,卸甲之際還瞎了一隻眼缺了條胳膊,兩個兒子前後相繼死在戰場之上,全家上下隻留下這麼一顆獨苗苗,堪稱滿門忠烈。

可惜這根千嬌百寵的獨苗苗忽然有一天就和微(出)服(宮)私(去)訪(浪)的蘇寶胤看對了眼,要死要活的非卿不可,不顧所有人反對一門心思入了宮,委身與皇帝當了男妃,從此過上了和宮中各式各樣的妃嬪鬥智鬥勇的生活,生生把自己從讀四書五經和為官之道前途大好的仕子一枚生生逼成了孤苦0仃的深宮怨婦。

簡的來說,這是個直性子的狠茬兒,而且家裡有底氣,在宮裡看誰不順眼了想給誰一巴掌就給誰一巴掌,雖然現在已經不再受蘇寶胤的寵愛,但是宋家的存在仍然給了他在這宮裡橫著走的底氣。

論背景,沈硯如家無百年基業,一介侯府世子,確實比不過他。

陳琅還沒來得及感歎出聲,一個巴掌就裹挾著厲風朝他的臉上扇過來。

說來就來。

陳琅反手擋了一下,兜頭將懷裡的暖爐給他砸過去,正中來人的額頭,宋逸清被他砸得眼冒金星,伸手一摸,摸到額頭上的血絲,登時抖著手問旁邊的是從:“我的臉,我的臉,崔喜你快看看,我的臉是不是破相了?!”

陳琅簡直不忍直視,緩緩戴上了痛苦麵具。

天哪,這是什麼離譜的爭風吃醋深宮劇情。而且為什麼會發生在兩個男人的身上?

宋逸清被他一個暖爐砸破了相,滿目怨毒之氣,甚至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看上去好像馬上就要厥過去了。

於是他趁著暈厥之前發了狠,抽出發間的長簪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朝著陳琅的臉劃下去。

陳琅一驚,又眼見著根本躲不開,頓時決定擺爛了。

算了,破相就破相吧,臉上的傷疤就是男人的勳章。雖然被彆人爭風吃醋劃出來的傷疤不算。

可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陳琅小心翼翼的將眼睛眯開一條縫縫,隻看見宋逸清攥著簪子的手腕被人拿住了。順著那隻結實的手往上看,陳琅看見一張普普通通的臉,穿著一身短打,語氣平直的說:“主公說,二位擋道了,公然在宮道之上出手見血,是不是不太好?”

宋逸清正要怒罵,聽到他一聲主公的稱呼,臉上的怒氣轉為惶恐,望向這人的身後。

那裡遠遠的停著一方轎輦,四個轎夫差了一個,陳琅打量著捏住宋逸清手腕的這個人,步伐,力道,姿勢,身法,這人察覺他目光看了過來,帶著一點隱隱的壓迫感。

陳琅想退一步,向他證明自己的無害性,然而他摸摸兜內的紙筆,發現自己沒有帶出來,沉默片刻後,隻能向對方打出幾個生澀的,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的手勢,勉強解釋著。

轎夫沒給他反應,陳琅隻好退開些許,自己滑著輪椅向轎子慢慢走過去。他計算著安全距離,掐點遠遠的停在轎前,模樣誠懇的朝轎子躬身行了一禮,權當道歉。

這座皇宮裡,轎子裡的這位是實際的掌權者,不能得罪。

而蘇寶胤不過是個傀儡,一個被虛設在皇座之上的花瓶或者門麵,僅此而已。

他很清楚這點。

陳琅費勁的直起腰來,正打算退開讓出宮道,鬼使神差之間卻借著眼角視線向轎子裡瞥了一眼。

他愣住了。

隨後他驅動輪椅,向轎子滑了過去,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終,他停到轎子麵前,無視著個轎夫隱隱變換的姿勢方位和變得銳利的眼神,對著裡麵的人虛虛伸了一下手。

那人當然不會回應他。

他驚醒似的收了收五指,把整隻手也收了回來,讓出身後的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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