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兒
?
門外傳來乒乒乓乓的砸東西的聲音,熟悉的爭吵聲讓陳琅恍然,這裡應該就是何梓昂的家裡了。是對方之前一直想將他帶回來的家。
頭還是有點兒暈,陳琅站著歇了一會兒,看見何梓昂跟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個罐頭,啪嗒一聲打開,放在他麵前,“快吃吧,我特意給你買了好多好多,你剛剛才醒,昏睡了挺久的,應該肚子餓了。”他笑道。
陳琅卷起爪子碰了碰,湊過去聞幾口,慢慢吃了起來,吃了好一會兒覺得哪裡怪怪的,抬頭便看見何梓昂一直在旁邊盯著自己吃東西。
某一瞬間他覺得哪裡有點怪異,說不太上來。於是低頭繼續把罐頭給吃完,何梓昂把它他抱到自己腿上,“胃口不錯,沒受傷口的影響,真好。”
陳琅自身的愈合能力不錯,爪子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被他捏在手裡把弄。
說實話,他對這小孩兒沒什麼壞印象,對方以前也經常投喂他,加之酷似趙宇聲的長相,讓他升不起對這人的防備心,所以當第二天他試圖爬上窗台跳窗離開被當場逮到的時候,陳琅也沒想到這向來和顏悅色一副日常愛心爆棚天天投喂流浪貓的小子會憤怒至極的一把將他摜在地上,怒斥他:“你想離開?!”
陳琅被摜了個臉刹,摔個踉蹌,整隻貓直接懵了,驚訝得不可置信。
這人怎麼還有兩幅麵孔?
何梓昂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陰沉神色,唇角有一抹淤青,不知道是被誰打的,陳琅估計是外麵爭吵不休的兩夫妻。他在陳琅麵前一把蹲下,甚至伸出手攥住了陳琅的脖子,陰森森道:“我好不容易,終於找到機會把你給抱回來了,你居然還想離開?”
“留在這裡陪我難道不好嗎?”
陳琅:“......”
不好,一點都不好,我甚至可以給你兩爪子,表裡不一的臭東西。
何梓昂五指收攏,陳琅眼睛都翻白了,求生本能讓他使勁兒蹬對方的手,終於把何梓昂的手蹬開了,隻見他摸摸自己手上的抓痕一臉受傷,“你怎麼可以抓我。”
陳琅:我怎麼不可以抓你,你都要把我掐死了!
啊要死要死,剛出狼窩又入虎穴,謝詔是個壞心眼的也就罷了,怎麼外麵都沒一個好人。
何梓昂臉上的受傷漸漸轉為陰沉,啪一下把窗給鎖上了,拿個套索套在陳琅脖子上,蹲在他麵前,“你明明是我最先看中的,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跟我走,我明明都...明明都給了你那麼多好吃的東西,結果最後你還是跟彆人走了,阿良阿良,”他冷笑一聲,“什麼破名字,你現在既然到了我這裡,那就應該是我的,由我來取名字。”
“我知道你很特彆,你能聽得懂我講話對不對?”
他摸著自己的眼睛,“我其實一開始就知道你的秘密哦,你跟其它的貓不一樣,”他自顧自的莫名笑了幾下,“我的一隻眼睛被我爸媽以前打架的時候打壞了,好不容易送醫院裡給治療過了,勉強恢複了一點視力,自那時起就可以看見一些彆人看不見的東西,而你,”他湊進陳琅,聲音故意放得極輕,“你根本就不是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人形嗎?其實不是的,不然我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執著呀。”
隻見這人露出了一點點恍若回憶的神色:“一年多前,我曾經的有個同桌在一場車禍裡意外喪生,死的時候他也才十七八歲的樣子。”
他有些惋惜的說,“他那麼年輕,長得那樣出色,擁有一雙乖巧漂亮的貓瞳,家境殷實,家庭幸福,還有一對寵他愛他的父母。”
“你說怎麼會有人這麼幸運,甚至被養出一副天真爛漫到了極致的性格,還有不識魚龍的一雙駑鈍眼睛。”
陳琅閉著嘴巴,試圖尋找可以聯通外麵的縫隙,卻被何梓昂拽了一下套著脖子的套索,將他拽了一個趔趄。
何梓昂還在自顧自的跟他倒著往事:“當他突然跟我表白說他喜歡我的時候,也正是我嫉妒他嫉妒得快要發狂的時候。”
“知道嗎,其實毀掉一個自以為可以拯救你的人,真的蠻有趣的。”
“他知道我家庭情況不好,父母感情不睦,所以在方方麵麵都會特彆照顧我,很在意我的感受,幾乎實在把我當成兒子來養,明明他知道也是個小孩子。”
“所以我答應他,迎合他,陪他玩一點戀愛的小遊戲,他就表現出一副非我不可的樣子了,自以為把一個性格陰鬱的同桌給帶出了那些陰影,他以為他把我帶到陽光下麵來了。”何梓昂在笑,臉上的表情莫名透出幾分興奮:“可他當然不會知道,我天生就是這樣的性子,他什麼都不能改變,他隻是個在那裡感動自我的廢物罷了。”
“所以有一天,我在周末的時候把他約出來,說準備了一份大禮物要送給他,他信了。於是我把他帶到車流量大的地方,再把他推進車流裡麵。他對我毫不防備,就這樣被車子給碾死了。”
“他死的時候我還親眼看見他的眼球被車輪子壓過去,爆成了一攤東西,黏在地上,惡心的一坨。。”
“他父母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死是我做的手腳,哭著將他殘破不堪的身體帶回去以後,又把他葬在了西郊的墓園裡。”
“我知道你是從西郊那邊過來的,”何梓昂說完,忽然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幾乎釘在了陳琅身上:“我一看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是他回來了。”
“是你,對嗎?陳琅,我曾經的好同桌。”
陳琅:臥槽?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