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這奶牛貓不對勁26 生客(1 / 2)

謝允梅被送進了醫院裡之後就進了急診, 他傷了頭部,整個人呈現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依稀好像還有那麼點兒意識, 卻被自己胃裡反上來帶著血絲的酸水給嗆得不停咳嗽, 喉嚨都啞了。

謝存非沒去看過他,謝允梅的住院事宜全是管家林姨在忙前忙後代管的, 陳琅有一次穿戴嚴實去看過他一回,謝允梅躺在床上被日漸的病痛折磨得幾乎隻剩下一副骨架,已經吃不下任何東西,靠著一點點半流質和流質食物來渡過一天又一天的時間門,實在吞咽不下的隻能靠鼻飼管來輸送流食和打上藥水, 整個人瘦得極快,衰老得也很快。

陳琅看到他的時候已經快要認不出來人了。

他知道病痛很可怕,卻沒想到能夠將一個人從內到外的折磨成這樣。

謝存非在樓梯上的那一推就像是直接摧毀了他的整個精氣神, 現在病情惡化得很快, 病人放棄了自己,了無生趣, 陳琅知道謝允梅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病房冷清,男人的眼睛半睜不睜,對外界沒有半點反應, 他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清醒著還是被病痛折磨得意識不清, 看了一會兒便自己回去了。

推開大門的客廳安靜得詭異, 陳琅摘下帽子, 露出被壓久了的一對耳朵,他伸手揉了揉,放鬆一下,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淺淡的男士香水味從身後幽幽淡淡的攏過來, 一隻手掌貼合在他的皮膚上,順著他的後頸,曖昧的一路撫到他的喉結與鎖骨處流連,像溫情,又像戲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謝存非的氣息噴在了他的耳根處,親密得仿若正在交頸親吻,聲音很輕的問他:“去哪裡了?”

陳琅知道瞞不住他,老老實實和盤托出,“去醫院看望謝老先生了。”

謝存非聞罷,意義不明的朝他耳尖吹了幾口氣,弄得陳琅耳朵癢癢的,忍不住回頭看他,卻見他已經微微退開了自己的後背:“還特地收拾出門去見他,你舍不得他?”

“......”陳琅沒回答,他覺得自己回答不了這種問題。

“他不知道我,”陳琅低聲,“他已經開始意識不清了。”

謝存非語氣涼涼,“這還是你來這裡之後,第一次自己出門。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對自己親生父親下手,把他推下樓梯,”他說話間門手指在陳琅身上不停的遊動,唇角牽起一抹極細的笑,拉得眼角長長的,像打量:“你如果實在不忍心的話,其實可以多去看看他。畢竟他現在已經孤家寡人了。”

“多可憐啊。”他帶著喟歎的語氣。

陳琅:“……”

兩人無聲的對峙片刻,謝存非臉上的笑淡下來,轉身離開,走出大門的時候陳琅叫了他一聲“謝存非”,但他腳步沒停,也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

陳琅立在原地發呆。

自從謝存非不再在他麵前掩飾自己真實的模樣之後,他們之間門便好像出現了一道裂縫,而且陳琅有預感到,這條裂縫隻可能會越來越大。

陳琅緩緩蹙起眉。

秋分見人走了,跟個小炮仗似的跑過來蹭他的腳,語氣興奮:“好兄弟,你是怎麼變的,有什麼技巧喵?能不能教教我?我也要我也要。”

陳琅把他抱起來,表情深沉,摸摸它的大餅臉,“沒有技巧喵,我建國後成精的,你可以嗎?”

秋分:笑容逐漸消失.jpg

沒有人形,貓生不易;

還被絕育,心中抑鬱;

賣不了藝,隻能賣肉.體;

奈何餅臉遭嫌棄,悲傷隨風八百裡;

噫,吾心死矣。

秋分哀莫大於心死,跳下沙發踩著自己的尾巴,仰頭不甘的扯著嗓子嚎了一聲,“喵嗚哇嗚哇嗚哇~~為什麼啊啊啊啊啊~”

陳琅:“……”你擱這唱歌呢?

晚上謝存非沒回來,想來他可能宿在了外麵,陳琅收拾好心態,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一邊梳自己的尾巴毛一邊蹙眉整理謝存非跟他在一起後的種種細節。

他知道任務目標難搞,但他不知道任務目標為什麼要對著一隻貓也這麼裝。

很費解,還有點頭痛。

謝允梅自住院以後就沒有再出過院了,陳琅是親眼看著他如何衰敗下去的,他走那天隻有陳琅陪在身邊,這個被癌症折磨得麵目全非的男人最後的執念隻是死死的望著病房裡的牆角,一直念叨著一個名字:小清。

這應該是謝存非的媽媽吧?

可能是她來接他了。

從他病重到死去,謝存非都沒有再出現過,包括葬禮。葬禮是管家林姨幫忙辦的,到場的隻有零星幾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親戚,像模像樣的滴了兩滴眼淚,隨後便跟在管家後麵追問他的遺囑。

謝允梅把所有家產全部都留給了謝存非。

早在他進醫院之前,在他患病之前,在謝重山死之前,在他和祁黛林結婚不久的時候,這份遺囑就已經立好了。他的所有家產,一開始就是準備留給謝存非的,半點都沒有分給其它任何人。

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幫親戚作鳥獸散,原本還算有點規模的葬禮頓時冷清甚至是冷寂下來,陳琅聽完以後不知道作何感想,隻是覺得有種淡淡的悲哀。

葬禮上空蕩蕩,原以為就這樣了,但是他卻看到了謝新雪,還有謝詔。

謝新雪穿著黑色的西裝,神色冷淡,謝詔跟在他後麵,穿著跟他同樣的顏色,陳琅先一步在他們看到自己之前離開葬禮,回到家中,客廳依然冷冷淡淡,仿佛這座房子已經被他的主人拋棄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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