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折在黑暗裡咬著下唇不語。
小片沉寂過後,黃思兆忽然說,“這裡應該是個廢棄的工廠,他們主要就是衝我來的,”頓了頓,他轉動了一下已經發麻的手臂,繼續道:“他們現在正在跟我爸談條件。”
廖清折忍著疼痛,小聲道:“你怎麼知道?”
“在你醒之前,剛剛有個人進來過。”
“……”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繩子勒得有點疼,地上很磕。你呢?”
“我跟你差不多。”
又是一陣沉默,廖清折不自覺的有些發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把下唇咬出了血。
他沒經曆過這種事,滿腦子都是那種血腥滿麵的殺人拋屍新聞,很怕,怕得要死。
黃思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有些費勁的朝他這邊一點一點的挪過來,但是實在是太難了,許久之後廖清折才感覺到自己被束縛的小臂貼上一片溫涼,那也許是黃思兆的手臂,脖子,或者臉頰。
“彆怕,”他聽見黃思兆緩緩道,“他們要的是錢,不會傷了我們的。”
廖清折緊張得五指攥緊,忍不住刻薄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已經跟他們說過話了?”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我以前,也遇到過這種事,所以家裡才會總是讓司機接我回家,”黃思兆閉起眼睛,輕聲喃喃:“他們一般隻會要錢的。”
水滴緩慢的低落在地上,發出濺落的聲音,偶爾一兩滴濺到廖清折的臉上,讓他從惶然無神的狀態猛然一驚,在自己醒後身邊還有另外一道一直被他忽略的體溫。那種懼怕又細密的從骨縫裡冒了出來,“我…我們這裡,是不是有三個人?”
“對。”
那他旁邊的人…豈不是被他連累,一同被抓緊來的趙宇聲嗎?
黃思兆連累了他,他連累了趙宇聲,現在他們三個人一起被關在這裡動彈不得,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他們能逃出去嗎?
廖清折小幅度動了動,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去碰了碰趙宇聲的位置,對方沒有任何動靜。
他想叫醒他,又怕招來外麵的人,壓低聲音湊過去問黃思兆,“我們可以逃出去嗎?你能不能動,繩子在哪個位置,我給你咬開,我們一起逃出去好不好?”
黃思兆沉默片刻,“你也看得到,這裡沒有光,也沒有窗戶,有也說不定被封死了,外麵守著好幾個人,光憑我們三個,怎麼打得過外麵四五個成年男性?”
“我們可以跑啊!”廖清折的聲音忍不住變尖了一點,他反應過來後受驚一般在黑暗裡左右看了看,“打不過我們為什麼不能跑,隻要把繩子解了,隻要繩子能解開,我們就算刨也能刨出一個洞口離開。”
黃思兆忍不住閉上眼睛,“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為什麼不行!黃思兆,你是怕了嗎?今天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連累我可以,但是我不能連累彆人你知道嗎?你說綁匪隻要錢是吧,可我不信你那個冷漠傲慢隻講功利的爸會把我們贖出來,他肯定隻會願意贖你,到時候我跟趙宇聲怎麼辦?你說,我們怎麼辦?”
黃思兆被吼得愣了一下,嚅囁道:“我爸他,他不是……”那樣的人。
“怎麼不是,”廖清折冷笑,“你簡直跟你爸一模一樣,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就自己想辦法。”
“……可是他們手裡有槍,我剛剛看見了,”黃思兆的聲音愈加的低:“不要衝動,好麼?”
忽然有人低低痛吟一聲,廖清折僵硬的身體察覺到身旁的人動了動,趙宇聲終於醒了。
“這是……哪兒啊?”
外麵守著的五個男人分布房間的幾個角落,這處廢棄工廠委實太破舊了些,到處都在漏水,地麵很潮濕,臟兮兮的,為首的男人被叫老大,正是那天去李樹燒烤攤帶頭的男人。
這些人原就是一幫混混,曾因為涉戼黑和犯罪蹲過大牢,行事本就比常人更加偏激囂張,正因此才敢光明正大搶彆人生意,還能乾出這種更加惡劣的事情來。
他們老大負責和黃思兆的父親談判,但是沒談攏,那位黃先生拿出生意場上的那一套對付他,老大什麼都沒說,隻是冷笑一聲,把黃思兆從那個小黑房間裡拉出來當著他親愛爸爸的麵狠狠踢打了一番,最後他們用槍抵住了這位黃少爺的腦袋,他爹的臉色才終於慌了一下,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哦,對了,”這滿臉凶相的男人對著屏幕裡的黃先生道:“除了他,還有兩個崽子,你一起贖了吧,”他大笑,“不過這樣加起來的話你要付的可不少。”
“你舍得嗎,黃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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