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無所謂,他會對一個異族部落起警惕之心,但對單獨一個的女人很難全心戒備,下意識覺得這人不老實就殺了絕後患。
如今呦呦這麼說,他就覺得也行,先將人看著,看看到底是好是壞。
山洞外的廣闊營地裡,梁璿被綁在樹下,看著越來越多的野人從外麵回來,他們嬉笑著跑來看她,就像去動物園看猴子,有的人還對著她的衣服頭發動手動腳,甚至直接摸她的臉。
梁璿氣得張嘴想咬,沒咬住,還被嚇到的野人打了一腦袋。
梁璿腦袋嗡嗡的,心徹底沉了下來,終於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很不好的境地。
梁璿想咬人的動作讓族人們失去了新奇,覺得這個怪人其實很危險,加上出去一天肚子都餓了,便不再管她,一群人說笑著散開,開始燒火搭鍋做晚飯。
梁璿半垂著頭,目光卻一直盯著這個部落所有人的舉動。
她看著野人們拿出了非常粗糙原始的陶罐陶碗,看著他們剝皮烤肉煮菜湯,他們知道往烤肉上抹蜂蜜和鹽,甚至還會將果子的汁水擠在烤肉上,那肉的味道濃鬱噴香,沒一會兒就傳到了她的鼻前,引得她肚子咕嚕嚕叫。
她還看到他們有專門的的鹽罐,有生薑蒜頭;有人受傷了,有疑似醫者用草藥上藥;有漁網獵網,有貂皮大衣,有弓箭長矛;食物不僅有新鮮的,還有乾果,甚至還有風乾的臘肉!
這些人過得又原始,又好像不那麼原始。
和她心裡與世隔絕的野人相差極大。
梁璿震撼又恐懼,總覺得眼前的場景很不對勁。
還沒理清腦中思緒,兩個女性野人朝著她走了過來。
她們解開了呦呦的繩子,把她架住拉向一個山洞。
“你們乾什麼?你們要乾什麼?”梁璿嚇壞了,大喊大叫,“不要殺我!我、我、我會很多東西!不要殺我!我有錢!我帶你們去外麵!”
但是她說的話沒人聽得懂,流和雲還覺得她實在是吵鬨,流眉頭緊皺,伸手從路邊摘了一片大葉子,團吧團吧塞進梁璿的口中。
——這是她向巫學來的,首領向巫求偶不成,巫嫌煩,就直接將草團子塞進了首領喋喋不休的嘴裡。
嗯,這個辦法可真好用,耳根子一下子清淨了。
梁璿:“……”救命啊——
梁璿以為自己會被一刀宰了,實際倒是沒有,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和殺了她也快差不多了!她社死了!
她們扒了她全身衣裳,非常嫌棄地把那些大件小件衣物丟在一邊,然後遞給她草裙樹葉……
梁璿死死捂著身子,眼淚水都掉下來了,拚命搖頭:“我不穿,這怎麼穿啊,把內衣還給我嗚嗚嗚……”
流和雲完全沒聽懂,勸說了好幾次都沒用,不耐煩了,雲直接上手架住人,流則把草裙套了上去。
穿完,梁璿感覺全身從上到下涼颼颼的,風從皮膚吹過沒有半點安全感,哭得更慘了。
雲捂住耳朵頭疼不已:“你彆哭了,到底怎麼了你說啊!”
流想了想:“她是不是冷啊?”
雲看了看她死死捂著身子,好像是很冷的樣子,猶豫不決:“那……給她一件獸衣?”
流有些舍不得,獸衣很珍貴的,給這麼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實在是浪費。
雲心眼實在,沒想太多,直接把自己的獸衣拿了出來:“算了,就給她吧,不然她太吵了,巫和首領讓我們看著她呢。”
流想想也是,把自己的鹿皮裙子拿出來:“我們一人一件,就送她這一次。”
雲笑著點頭,一話不說再次架住哭得嗚嗚的梁璿,流則麻利地將獸衣給她套了進去。
“這下行了吧,彆哭了!”
流看著她穿了自己的鹿皮裙,心裡依舊不太開心,語氣就凶了一點。
梁璿被她一凶,一下子不敢哭了,憋著嘴低頭去看衣服。
這獸衣勉強和後世的衣服像了五分,她身子嬌小,鹿皮裙已經到了她的膝蓋,幾乎大半皮膚都遮擋住了。雖然依舊不習慣沒有內衣內褲,但的確多了很多安全感。
梁璿不敢再哭,心裡卻也好受了不少。
流和雲對視一眼,再次一人架著一邊,把她帶回晚餐的營地。
呦呦和阿良坐在上首火堆邊說話,看到人過來,仔細看了看梁璿。
流和雲注意到了,拐了一個彎,把梁璿帶到了他們麵前。
“巫,你看,我們把獸衣給她穿了。”
“是啊,她脫掉那些奇怪的東西後一直哭,哭得人受不了,隻好給她穿了獸衣。”
呦呦笑,看著依舊不舍獸衣的流:“明日打了新獵物,給你們一人做一套新的獸衣,不能讓你們吃虧。”
流眼睛一亮,頓時高興起來,不再覺得鬱悶了。
雲也一樣,隻覺得跟著巫果然沒錯!
梁璿聽不懂,但感受到了身邊兩人的高興,下意識便覺得一定是這個女首領讓她們折騰自己,如今她們應該是完成任務得了誇獎吧,所以她們高興成這樣。
她掙紮了一下,隻覺得十分羞辱。
呦呦看在眼裡,卻也沒有安慰的心思,語言不同,她也安慰不了,隻對流和雲說:“先帶著她一起生活幾日看看,不用故意為難,但是也不要輕易相信她,以後她做多少活吃多少,由你們幫忙領用食物用具。”
流和雲沒有什麼猶豫,齊聲應下。
阿良看著她們離開,問呦呦:“你對她還有彆的打算?”
年相處,阿良到底是對呦呦有了很深的了解,看她剛才說話的表情便猜測她心裡肯定有了新的主意。
呦呦勾唇:“新來的人,不知道好壞底細,當然要好好觀察,看看她有什麼好用的本事。若真的來了一隻羊,不好好薅羊毛,豈不是浪費?”
“羊?”阿良眨眨眼,完全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