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章氏被她嘚瑟的樣子說得還真笑了出來,偏偏梁修言不覺得妻主說得有何問題,跟著點頭:“妻主說得對,爹爹莫要與我見外,我的東西也是妻主的。”
賀章氏搖頭,點點梁修言:“你這個傻的。”
話雖如此,他卻當真開懷許多。女兒娶了一個金元寶,還是個再好相處不過的金元寶,一輩子無憂無愁,富貴保三代,他和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侍夫計較什麼?和一個能力才華不如涵元的賀柳元計較什麼?
這賀府,有他在,就沒賀柳元當家做主的時候!
看到賀章氏重新有了鬥誌,賀涵元這才安心離開。這賀府,她是不樂意多住了,一家子的人,幺蛾子不少,獨門獨戶的侯府不知道有多清淨自在。
回去馬車上,她抱著梁修言感慨:“還是娶個皇子夫郎好啊!要不然,我天天都得住在大宅院裡看這些你爭我鬥。”
梁修言被她說得心裡發甜,笑著抱住人:“嫁給你才是我的福氣。”
“互相福氣,互相福氣。”賀涵元大笑。
之後她們又回賀府看望了幾次,賀章氏想開了身體便好轉很快,第五次去的時候他反而趕人:“彆來了,我好著呢。過幾天我去侯府看看,生產的東西準備得怎麼樣了,孩子的用品都收拾出來了嗎?”
於是,翁婿二人一個事無巨細地講,一個恨不得拿紙筆做筆記,把賀涵元排斥了出去。
賀涵元懷孕九個月的時候,皇帝突然讓空有爵位好幾年的承恩侯也就是儷夫郎的親姐,進了衛尉寺。
衛尉寺,專掌門衛屯兵,軍器儀仗。
這為將來的外戚禍亂軍權、陷害忠良埋下了禍因。
和承恩侯同時得到提拔的另一個儷夫郎派係之人,卻容不得賀涵元吃瓜了,因為此人正是她自己。
哪怕她即將臨產,兩個月內難以上任新職位,但皇帝依舊升了她的官,提她為吏部郎中,官升二級。
賀涵元可能隻是個官場新人,但是她的娘親卻是中書侍郎,三省六部中,決策機關中書省中的二把手。皇帝這一個操作,就仿佛將賀家直接劃進了儷夫郎一係。
休沐日,賀必蓉和朋友相聚喝茶,回家順路進了長安侯府。
母女二人坐在書房,討論皇帝的用意,和自家的對策。
兩人意見一致,絕不參與皇室內部的鬥爭,皇帝這一手直接拉她們下水,那就彆怪她們不義,拆了皇帝的台。
“你大姐今年吏部考評為良,我看她這位子做到這程度到頭了,本想讓她動一動,加上家裡最近……所以想讓她外放。”
賀涵元主動搖頭否決:“她的性子不適合出去,獨自在外耳根子又軟,沒有娘親盯著容易出差錯。”
賀必蓉看看女兒,歎氣:“是,這不是怕你爹日日對著人心裡發堵再生病嗎?”
賀涵元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娘:“爹爹那裡,也不是隻有這一招才能讓他順心,想讓爹爹開心,娘您才是關鍵啊!”
賀必蓉老臉一紅,咳了一聲:“臭丫頭,玩笑開到我頭上來!”
賀涵元攤手:“女兒說的是實話,您不愛聽就算了。”
賀必蓉沉默了一下,彆說,她這個女兒,哄夫郎的本事可真是強,三皇子那麼個軟綿綿的性子,被她哄得掏心掏肺不難,但是被她哄得努力上進漸漸有了當家主夫的樣子,還關係和諧恩愛,這就不容易了。
“說正事,你大姐不外放的話,正好可以安排她到戶部去,戶部尚書是皇夫姨媽,整個戶部都在她掌控下。這也算是我們的示好。”
賀涵元說:“但隻這一條,恐怕不夠,大姐存在感向來低,對方會相信我們是誠意十足嗎?”
賀必蓉默了默,低聲說:“還有你弟弟,我打算聯姻皇夫一係。”
賀府之前一直是中立派,所以賀章氏給兩個兒子相看的對象全都是中立派的,這突然要改變選擇方向,重新選媳,而且還是短時間內要選出來的,萬一不是良人,豈不是毀了那位弟弟的一生?
賀涵元歎氣,看向賀必蓉:“娘,不用說了,你就宣布將大姐立為繼承人吧,爹爹那邊我會去勸說,但真正能彌補他委屈和傷害的人隻有您。宣布以後,您就舍了後院吧。”
賀必蓉臉綠了綠:“你還管起老娘的後院了?!”她這個年紀正是廣開後院的最佳時期。
賀涵元:“那您是希望我讓出繼承人之位,又幫您去勸說爹爹想開,無私奉獻?莫說什麼長女本就是繼承人,我們家什麼情況,我和大姐什麼能力,您心裡門清。弟弟從小不和我長在一處,若要我選,自然還是爹爹最親,您拿弟弟的終身來讓我主動提出大姐繼承家業,總不能半點代價都沒有吧?”
賀必蓉嘴角抽動,一邊氣女兒逼迫自己,一邊又感慨次女當真是心思剔透,年紀輕輕已經初露鋒芒。
“行了行了,就這麼辦吧。什麼繼承人,賀家又不是有王府爵位,不過對外這麼一說而已,不過你娘我啊,如今也隻愛和你爹一處,你以為真算計了我?”
賀涵元微微一笑,送她娘出門:“都是一家人,說什麼算計不算計,家和萬事興嘛。”
賀必蓉:“……”感情剛才咄咄逼人的不是你?
她哼了一聲,不懷好意地看著女兒:“如此一來,你和三皇子在儷夫郎那邊恐怕不好交代,尤其是三皇子,你也得想好了對策,人家對你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