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若是要換,餘氏是讚成的,那本就是為雲棲取的。</雲棲幾乎沒怎麼猶豫,就搖了搖頭:“不了,用了這麼多年早已習慣,再說真用映月這名字,我還不自在呢,仿佛是在喊彆人。雲棲是我的經曆,不是改了就能否認了。”
兩世都用了這個名字,她覺得雲棲就是她。
雲棲還住在懋南院,隻是單獨把一個偏房給了她,平日也有丫鬟打理,她回去的時候遇上不知等待多久的李映月,她像是強撐著自己的一切,還是那微微傲慢地抬著頭。
她靜靜地看著雲棲,然後笑了起來:“你覺得自己贏了嗎?”
雲棲不閃避她的目光:“有一點你搞錯了,這一切本就是我的。”
“不,那是你搶來的,你若是不出現,這還是我的!你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搶走了……這些,我都會取回來的。”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是我的我也不想讓。”雲棲忽然想起什麼,笑著走向李映月,“哦,對了。你可能不記得一件事,有一次晚上,我出來散步時,正巧路過菡萏池,在那兒看到了……好像是從那時候開始,他漸漸疏遠你…你說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她實在不想與李映月爭辯這些,不如說件讓她心慌的,省的整日找自己麻煩,希望李崇音能震懾住她。
李映月臉色倏然變了:“你知道些什麼!?”
雲棲當時在那兒?她看到了什麼?
李映月恍惚想起當時的確有一道很輕樹枝聲音,她以為是大夫人的貓或是被風吹落的枝葉,難怪後來兄長還去查看。
李映月慌亂極了,抬起手就要想要扇過來,猛地被雲棲握住手腕。
雲棲笑了起來:“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那個能動動嘴就讓我離開的四小姐嗎?現在的你,該害怕的是我,讓不讓你離開李家!”
狠狠放下那隻想要扇她耳光的手,徑自離開。
李映月像是被凍僵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雲棲關門前,淡淡說了一句:“彆讓我小瞧了你。”
至少,剛來京城的李映月是那個驕傲的女孩,不屑做些下三濫的事,就是使壞也是正大光明的,不像現在,如同入了魔。
李映月渾渾噩噩地離開懋南院,以前圍在她身邊眾心捧月般的侍女們消失了,甚至路上時不時的就有幾個婢女,以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似乎悄悄說著什麼。
落地鳳凰不如雞,她想笑,卻漸漸地發現完全笑不出來。
她走到菡萏池,看著裡麵如魔似瘋的自己,想哭,也真的哭了出來
。
哭了許久才慢慢走去邰平閣,不敢讓任何人發現她微紅的眼睛,隻能走得越來越慢。
她必須想辦法繼續留在李府,哪怕是一個養女也好。
她不想回雲家,不想變成那個一無所有的雲家女。
經過幾個報廈,她路過靜居,遠遠看到正離開靜居的李崇音,李崇音也發現了遠處的她,他們遙遙相望。
李崇音頷首算做打招呼,冷淡依舊。
李映月默默望著
他離開的樣子。
曾幾何時,她夢想著自己不是他的妹妹,該有多好。
等一等?
她猛地看向李崇音的背影。
她似乎一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她不是他的親妹妹。
所以,她那最見不得光,最齷齪的心思,其實都是可以正大光明的?
.
雲棲萬萬想不到自己偶然的一句話,能重新激發李映月莫大的戰鬥力。
她正翻箱倒櫃,從靜居尋到懋南院,都尋不到那隻錦袋,也不知去了哪裡。
錦瑟進來為她整理床鋪,見她神不思蜀的模樣,便問了起來。
雲棲本來想著,那東西李嘉玉說的神神秘秘,她最好彆張揚出去,現在尋不到,隻能問錦瑟了,記得她當時說過,是她帶自己回來的,那應該看到了吧。
沒看到的話,可能是在路上丟了?
“啊,您說的是這個?”錦瑟一拍腦袋,出去了一會,很快又走進來。
手裡的拿的正是雲棲找了許久的錦袋。
雲棲如獲至寶,立刻握在手裡。
“對不起小姐,我給忘了這事,它……很重要嗎?”錦瑟最近一直在張羅著雲棲的衣食住行,這件事情早忘到旮旯裡去了,要不是雲棲問起來,還真給忘了。
“嗯,重要,是一個友人送的。”雲棲看到它,笑了起來,總覺得每次獲救,冥冥中總覺得與它有關係,它是她的幸運珠。
之前餘氏也是發現雲棲這個被除下來的錦袋,覺得裡麵這顆珠子看著不像飾品,也不像藥物,還尋郝大夫過來看過,郝大夫沒看出是什麼,隻是能確定它於身體無害,餘氏也是擔心雲棲將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收了進來。
雲棲的心情上上下下,見她們都沒察覺,才吐出一口氣。
嚇死人了,幸好都以為它隻是普通的漂亮珠子。
雲棲拿到錦袋後,就說準備就寢,其餘婢女為她鋪好了床,行禮後退出。
雲棲見人離開後,才翻出那顆千裡追。
果然在。
在才比較奇怪。
她掏了出來,又放進去。
重複了好幾遍。
她記得真的用過了。
後來她也問過是誰救了她,肯定不是魏司承,那又是誰?李昶隻說是一過路的好心人。
好心人能路過山洞嗎?
難不成是打獵……
所以,這隻錦袋看似普通,實際上是
有其他作用的,比如再生?
永遠都用不完的千裡追。
用完了,會自己生成?
她覺得這問題的關鍵在於李嘉玉,隻是現在的她不方便去東苑。
她想再去尋李嘉玉,隻是不知該用什麼借口,而且聽聞年後他就長時間不在府中了,想想他在大房那邊的待遇,她也不是不明白他想逃離李家的心。
看來,要想個辦法,給他留下口信才行。
.</p雲棲想到上一次出街時,所有東西都落在了巷尾,就一陣心痛。
她現在還沒到發月錢的時候,再說也不是單純銀錢的事,她覺得再多銀錢也不該隨意浪費。
她還想去原來的那巷子附近問一問,雖然東西肯定是拿不回來了,但不問不甘心啊,真的找不到那也需要出門一趟,給補回來。
雲棲與餘氏報備過後,帶上了無端和華年。她隻是買些東西,並不打算向馬房申報用車,她隻戴著麵紗上街,這也是大多閨閣女子會用的。
剛與無端幾人在買了點飾品,雲棲沒架子,加上本來關係就好,幾人有說有笑地買了不少便宜的小東西。
沒走幾步就聽到後頭一陣鬨哄哄的策馬聲,以及歡聲笑語和叫罵。
“都給本公子讓路!”
“滾開!”
“彆他麼礙眼!”
一群鮮衣怒馬的京城公子哥兒騎著馬經過,他們邊張狂地笑,邊甩著馬鞭揮斥行人。京城可騎馬卻不可疾行,正常情況下,大多人都會下行,這樣策馬狂奔相當危險。
當然,危險的不是騎馬人,而是路上行人。
若是被人參一本,或是被聖上得知,都不能善了,奈何沒人閒的無事去說這些小事,因為損失的最多隻是一些平民百姓,實在犯不著得罪這群權貴子弟。
雲棲也明白厲害關係,立刻就準備避讓。
這群人呼嘯而過,她恍惚間看到這群策馬的青年裡麵有一張熟悉臉孔,魏司承。
眼皮狠狠一跳。
這張臉,就是在茫茫人海中,她都不會錯認。
大多數人看到他們就慌亂地跑到旁邊,隻是推搡間,無端和華年都被推倒了。
不少人因為太過緊張避開,七七八八地摔了。
雲棲前方的婦人籮筐裡背著不少乾貨,應是出來售賣的,手裡還牽著一個小男孩,眼見情況,不敢怠慢,將男孩推到街邊,正好是雲棲的方向。
啪!
她被男孩撞到,隻能將男孩抱住,兩人一同滾到地上,她察覺手臂上全是擦傷。
雲棲倒抽了一口氣,她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曆吧。
周圍都是罵罵咧咧的聲音。
“這群殺千刀的,遲早要遭報應的!”
“我這麼多豆腐該怎麼辦,全摔爛了,誰來賠咱們啊!”
“姥姥,姥姥你沒事吧,快誰來幫我!”
“都彆喊了,快幫忙撿起來,咱們惹不起的!”
雲棲勉強坐了起來,查看了一下傷勢,又拉起小男孩詢問他如何,轉頭尋找一旁被衝撞開的無端兩人,兩人給了她安心的手勢。
沒多久,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像是一根弦,被琴師用起子一點點擰緊。
本來叫苦連天,恨不得這群公子哥下地獄的人們忽然變了臉色,有些乾脆跪了下來連連磕頭,就怕被問責。
任何人都知道,他們不能惹這樣一群權貴。
隻見那群姿態傲慢的公子哥兒們中的一員,還沒出城門,好像發現了什麼,掉頭騎了回來。--
他來到了摔傷最厲害的幾人附近,下了馬,姿勢乾淨利落,引得一旁本來怒目的女子眼中異彩連連。
雲棲察覺到周圍過於安靜的狀態,抬起頭往四周看了看,目光很快就集中在不遠處的人身上。
看到那個靈魂深處令她顫栗的人,慢條斯理地走向她。
作者有話要說:哦,打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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