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布置了兩個臥室,防止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床也燒了?”欣怡嘀咕,“可是讓這麼小的孩子一個人呆在地下室,她難道不會有心理陰影嗎?”
十願看了眼通風口外。
此時天已蒙蒙亮,夜色從天空褪去,換上清晨的曙光。
“出去吧,”她對另外兩人道,“這裡應該沒有彆的線索了。”
兩人點頭,一出地下室,就看到修坐在地上,不停往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他還是沒有摘掉黑手套,欣怡好奇道:“你不熱嗎?”
這個副本季節正處於初夏,眾人都一身清涼,唯獨修穿的嚴嚴實實的,手套戴過腕線,隻露出一小節白皙的手臂。
十願瞟了一眼。
雖然但是,修這樣打扮是很禁欲沒錯,她看著都嫌熱。
修卻笑了一下:“我身體不太好,不能吹風。”
他忽然把手中筆記本掉了個麵,遞給十願:“看看,不錯吧?”
十願依言低頭,筆記本上寫了四個大字:“狩獵女巫。”
“這是我下一本書的題目,”修解釋。
所以他才記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筆記啊……十願想著,慢慢翻動修的筆記本。
欣怡卻道:“我覺得這個主題不太好。”
修饒有興致:“哦?”
“為什麼要狩獵女巫?聽起來很可憐啊,”欣怡似乎對剛剛地下室的那幕耿耿於懷,“生為女巫又不是這些人的問題,說不定她們也在痛苦啊!”
意外的是,修的笑容忽然冷了下去。
“女巫是一種會給彆人帶來不幸的生物,”他輕聲道,“她們就像一場避之不及的瘟疫,給人們帶來死亡的陰影。”
欣怡生氣反駁:“彆瞎說!莉莉安娜隻是一個小女孩……”
“但她卻殺死了數十條生命!”
“她或許沒有罪,可那些人呢?他們就活該燒死嗎?”修冷冷地盯著欣怡,“她甚至將不幸帶給了她的父母。”
十願敏銳問道:“什麼意思?”
修側過頭,緩緩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你真的覺得……他們會是死於一場意外嗎?”
他的麵容不再精致悠然,一種混合著憎恨與暢快的情緒在他眼底油然而生。
“像這種醜陋惡毒的生物,不值得彆人的同情。”
“她們生而有罪。”
“氣死我了!!”
已經到了早上,眾人決定去找湯姆,期望從他嘴中敲出一些當年的事情。
一路上,欣怡仍舊一副氣鼓鼓的表情,不停對十願抱怨:“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還在對修的事情耿耿於懷。
十願勸她:“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況且那個時候的女巫的惡毒形象的確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
“我就是無法理解!”欣怡憤憤道,“修還是個作家,受到教育程度肯定比彆人高,怎麼搞的他比彆人還憤|青?!”
欣怡:“白白長了那麼漂亮的眼,心眼卻那麼壞!”
十願腦海中劃過修雌雄莫辨的臉龐,敷衍道:“唔。”
欣怡吐槽了十幾分鐘,總算消停了,可過了一會,又聽她道:“……不過,這個家夥是長得很好看。”
十願:“……”
怎麼肥四?拜托你立場堅定點啊寶貝!
現在時間仍早,天空蒙著清晨的迷霧,灑下略帶灰藍的光,街上還沒什麼人,偶有早起的鎮民,好奇地打量著這一隊生麵孔。
眾人走著,突然聽到前麵傳來喧嘩聲。
“死人了!!”
“鎮長!這……”
“這是怎麼回事?!約翰遜呢?!!”
眾人越聽越不對勁,連忙趕過去。
隻見一群人圍著某家人的房前,正對著什麼指指點點。
一個巨大的網袋被懸掛在那戶人家的玄關口,由於處於背光角度,眾人隻能看到一團黑色的東西,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某種粘稠的液體。
一股熟悉的腥甜味道飄入十願鼻中。
她猛地打住腳步,卻為時已晚。
“啊啊啊啊——!”
欣怡發出一聲尖叫,慌忙捂住眼,而沈清也愣愣停下腳步,即使反應沒有欣怡那麼誇張,看起來也不太好受的樣子。
隻有修慢悠悠地吹了聲口哨。
“哇~”一雙狹長的眼上揚,露出興致盎然的神情,“這可真是一個刺激的早晨。”
——一名男子被剁成一塊塊,像超市賣的大塊豬肉般被堆在網袋裡,他五官扭曲,表情痛苦,似乎生前受到了極大的折磨。
“怎麼回事……”
“這不是湯姆嗎?”
人群竊竊私語,十願捕捉到了一個名字,倏的拉住旁人:“等等!請問這個死者是……?”
那人嚇了一跳,見是個長相漂亮的小姑娘,不滿的神情也就收了回去,指著屍體道:“唔,那個是我們鎮上的人,嗨!也就是個遊手好閒的無賴罷了,平日就喜歡偷雞摸狗,這次大概是惹到厲害角色,被殺了吧?”
十願咽了下口水:“請問他的名字是?”
“湯姆,”那人說道,“他叫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