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從法院出來的時候還是白天,現在一轉眼都晚上了。
外邊的雨停了不知多久,地麵都是乾的。
鐘宛沒有拒絕,上了車,一路無言,受著車內安靜舒適的氛圍影響,她歪著頭閉眼,就這麼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累成什麼樣才會這樣沒有防備。
或者說,因為身邊的人是她完全信任的,所以她可以這樣毫無防備地睡去。
秦晟一手把著方向盤,在這樣的寂靜裡,時不時側過眼去看鐘宛。
看她安穩的睡顏,泛著白的嘴唇。
到了她住處,秦晟沒有立馬去喊她。
而是開了車內的燈,撐著身體去看她,輕聲喚了聲:“姐。”
沒有回應。
鐘宛太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很累。
秦晟清楚。
他沒有去催,也沒叫醒她,而是讓兩人之間保持著這樣平靜的和諧。
因為現在再不珍惜這樣溫暖平和的相處時光,他怕以後再不會有機會了。
秦晟伸手,溫柔地幫她理好額前細碎的發絲。
“姐,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是支持你的,彆說是誰,哪怕是和所有人敵對,我都跟著你,你知道嗎?”
“你放心,那些事我會去幫你處理好,你隻用放手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夠了。”
秦晟擱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亮了。
顯示不久前有一個未接來電。
名字顯示:張元愷。
——
秦忱完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
他躺在病床上,頭圍著紗布,還掛著吊針,整個人也說不出來的昏沉。
他望著天花板,緩了很久,才完全記起那天的事情。
也記起他說過的話。
要問他清醒後是個什麼感覺,其實,也沒什麼感覺。
後悔嗎?也不後悔,說了的話還後悔什麼呢,決定了說出去那就不會再藏著掖著。
他甚至隻有一個念頭,鐘宛呢?
為什麼病房裡沒有她。
有人來查看他的情況,秦忱緩緩坐起身,這才看清病房裡的全貌。
裡邊站著兩個護士,還有秦家的幾個人。
秦忱很虛弱,但還是撐著道:“你們都在啊。”
秦似忠走過去,急道:“秦忱,你知道你傷得多重嗎,就差那麼一點,那麼一點就要進重症病房,再也醒不過來,那女人好歹還留了點情,沒把你打那麼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鐘宛要這麼做,為什麼?”
秦忱低著頭,笑笑:“原來還是留了點情啊,那還好,還好。”
對方見他不理人還自言自語,隻著急。
“我覺得這都可以讓她被拘留個幾天了,反正你不管這件事我是要管的,她這段時間是怎麼對我們秦家的,你們都看在眼裡,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派出所!”
“三叔。”秦忱叫住了他:“這事,你彆管。”
對方停住腳步,遲疑地看他:“什麼叫我彆管,不是,你傷這麼……”
“我現在感覺還好,這件事,你們都不要管。”
這兩天他們提起鐘宛就氣,她也是冷心冷情,愣是不來看秦忱一眼。
秦似名在等待提審,這事已經不隻是秦忱一人的,而是他們整個秦家的。
大家都很愁,所以他才會暫時放下那些,這麼關心秦忱。
秦忱問:“我昏迷了幾天?”
“兩天,這兩天動蕩不少,我們都快急死了。”
秦曉瑜的母親在旁邊拿紙巾抹眼淚:“當初我就說了那丫頭人不好,就是個白眼狼,現在好了,還真是,這下可怎麼好,總得救救人啊。”
“不是,你二叔他怎麼會做這樣的事,秦忱,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個誤會,這些天你二嬸一直以淚洗麵,說他絕對不會做那些事。”
“這事肯定是鐘宛捅出去的對吧,要不你去跟她說說,讓她收回之前說的……”
一直靠在門邊沒說過話的秦晟忽的開口:“您是怎麼想的?這事定都定了,知道什麼是刑事案件嗎,是由檢察院那邊核查確定以後發起公訴的,跟鐘宛有個什麼關係?”
“簡言而之就是,事情被確定他就是有參與,翻不了,懂嗎。”
“你這孩子,到底是你爸出事,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是啊,是我爸,我父親做詐騙洗錢這種事,你覺得我該有個什麼態度?”
“夠了。”
秦忱開口:“事情總能有定論,有什麼好吵的。”
秦忱還是現在身體虛弱,所以說話語氣聽著平和,他這麼開口,已經是不想再聽他們囉嗦的爭論。
病房裡的人都不吭聲了。
秦忱說:“鐘宛呢,我想見她。”
旁人錯愕:“都被傷這麼重了,你還想見她?秦忱,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隻是想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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