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以為本小姐是什麼廉價的便攜暖爐嗎?!晚上取個暖早上就放開??
瞪著對方的發旋,那股熟悉的隻被宿敵挑起的火氣又來了——事實證明,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巧克力腦袋還是令人生厭。
而他們的鬥爭從未停止。
安娜貝爾冷笑一聲,踢開被子,躡手躡腳下床。
然後她躡手躡腳掀開床簾,合緊床簾,又來到床的另一側掀開床簾。
——躺進去,拱好,蹭回肩窩,並拉過對方垂在身側的右手,重新搭在自己腰上。
耶。
抱抱回歸。
依舊是我的勝利。
安娜貝爾得意地晃晃腦袋,並秉承著進一步惡心對方的傳統,以剛剛更近的距離往裡蹭。
讓你嫌熱,讓你嫌煩,本小姐熱不死你,煩不死你,最好能在夢裡氣死你……
“嘶。”
哈,做噩夢了吧?
自以為征服了破爛抱抱熊,安娜貝爾扭頭,打算欣賞他在睡夢中無意識皺緊的眉。
——可她沒能成功。
事實上,她這一扭頭險些讓自己撞上對方的嘴唇。
顏色很淡。
這和什麼性格高冷沒關係,大概是這個混蛋極度不規律的飲食習慣造成的營養不良。
線條倒可以。
不過臉長得還行是這個討厭鬼身上唯一的可取之處了。
而且也就可取之處罷了:長成這樣還這麼在乎臉的自戀狂,嗤。
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有唇珠……噫……娘娘腔……真不知道一口咬上去他會不會發出慘叫……
“唔。”
沉睡的精靈再次皺皺眉,往枕頭深處埋了埋。
布料與布料之間的摩挲聲驚醒了她。
安娜貝爾眨眨眼。
然後她注意到自己已經撐起了手臂,捧起了雙頰,似乎是傾身打算乾什麼的。
乾什麼來著?
哦,把這個討厭鬼怪好看的嘴唇咬得鮮血淋漓,讓他慘叫著醒來。
對。
安娜貝爾:“……”
不對。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的地方。
櫥窗裡毛茸茸的巧克力色抱抱熊……是不會有嘴唇的。
它們應該隻有很好蹭很好抱的毛啊。
安娜貝爾·抱抱怪·斯威特茫然地縮縮腦袋,屈起雙腿。
——然後她瞬間、終於、總算察覺到了更不對勁的地方。
宿敵當然不應當具有性彆。
但當你偶爾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明明已經察覺到了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還鍥而不舍地往他懷裡瞎蹭時——
你該明白。
他是雄的。
安娜貝爾·斯威特,在這一秒鐘失去了她的抱抱熊,她的破垃圾,她的討厭鬼,她的宿敵。
躺在自己床上抱著自己的,是個切切實實、功能健全的男孩子。
大小姐哆嗦著嘴唇,緩緩緩緩挪開腦袋,緩緩緩緩拎走手臂。
她發著抖,從被子末梢緩緩滑出去,掀開床簾,合緊床簾,躡手躡腳點到地板。
——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拎起睡裙,撒腿就跑,衝出臥室門——
“呀!誰這麼不小心……呃,小姐?你怎麼在這,我正打算去叫您參加下午茶……”
疑惑地在路上被撞歪的人,正是安娜貝爾的助理。
她端著餐盤低頭打量了一下氣喘籲籲的小姐。
穿著睡裙,頭毛亂翹,雙腳光|裸,臉色……呃……
助理遲疑地捧起餐盤裡的牛奶壺,握著冰涼的壺柄,將瓷壺的壺壁靠過去,貼。
安娜貝爾呆滯地打了個哆嗦。她的嘴唇還在抖。
而助理呆滯地把牛奶壺拿回去,呆滯地往自己嘴裡倒了一口。
“……溫的。”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能燙到熱牛奶的臉頰溫度。
【與此同時,大小姐的臥室】
洛森·布朗寧緩緩睜開眼睛。
望著因為某人奪路而逃而敞開的門,他絕望地喃喃。
“……是笨蛋嗎?”
第三次試圖埋回枕頭,但這次沒掌握好微妙的力道,失去了平衡——過於鮮紅的顏色從羽絨枕裡露了出來,且從耳尖一直延伸到後頸。
——我都刻意撤走手試圖緩解尷尬了啊??
為什麼那個蠢寶寶還要鑽回來蹭半天啊??
她——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