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讓繃帶精表演(2 / 2)

他隻不過說出了實話而已,隻不過稍微肉麻了點,用意險惡了點,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毛病。

隻不過真正聽到這句話的人會怎麼想,就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了。

二十多年來,從來沒被正麵調戲過的費奧多爾:“……”

這就是他完全不想接受潘多拉·亞克特的另一方麵原因。

身為操心術大師,費奧多爾完全可以看出這位超越者言行舉止間隱藏的某些感情。但奇怪的地方在於,這部分人類最難理解、卻也最好利用的感情並非完全針對他。而是透過他的表象,隱藏在之後的什麼人。

潘多拉·亞克特曾經說過,他是為了所愛之人,才想要創造一個沒有罪孽的世界。但是在隨後的相處中,又透露過想要毀滅世界的意圖。

或者說的更準確一點,他想要毀滅所有人類的意誌。異能力,又是人類意誌的體現。

而自己,一直以來都用消滅全部異能力者為遮掩,隱藏住內心最為真實的夙願。

那麼潘多拉所說的深愛之人,到底是誰?

津島修治又一次翻身,迷迷糊糊間睜開眼,緊接著又打了個酒嗝,“嗝、你是哪裡來的小妖精,居然敢裝成他的樣子……你還穿著他的衣服!!”

他看到了停留在沙發床前的魔人,頓時間玩心大起,想要趁著專門調試過數據後湧上頭來的醉酒之意乾一件大事。

於是就有了方才那句胡攪蠻纏的話語。

戲精附體的某隻繃帶精猛的從沙發床上蹦起,徑直撲向本就不擅長體術的費奧多爾,死死揪住了他的上衣後背,“還給我啦,那是我丈夫的!你怎麼可以偷他的衣服穿?”

被撲得一個趔趄的魔人向後退了兩步,艱難穩住身形,強行抑製下去湧上心頭的殺意。

這個人他還真的沒法乾掉。

“啊,這張臉。”津島修治以歌劇腔吟唱著,仿佛在讚頌著自己所見到最美的人,忍不住想要就此高歌,“怎麼可以這麼可愛!!美人!”

“……亞克特先生,麻煩您鬆手。”

被箍到呼吸困難的魔人麵部表情微僵,嘗試著揪住這個身形跟他差不多瘦弱,力氣卻奇大無比的男人,試圖逃離桎梏。

決定了,定製計劃時就讓他從容赴死好了。

渾身酒氣的軍服男人固執的瘋狂搖著頭,始終不肯放鬆半點,高聲反駁道:“不要!被我抱住了,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所以拜托啦,跟我結婚好不好?”

費奧多爾的神色愈發冷硬,麵對如此胡攪蠻纏、卻又無法輕易乾掉的存在,在計劃達成之前除了忍讓以外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潘多拉·亞克特的加入,對於天人五衰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戰力。

僅僅是在世界範圍造成恐慌這一點,靠他麾下的梅勒斯,就能以最快速度完成。效率比起最初腦內成型的計劃要高上太多,可以最快推動國家的毀滅。

除此之外,時間操縱能力,以及他曾在異能大戰時期秘密完成的“殼”,這些都是極為重要的棋子。絕對不可以在上棋盤廝殺之前,就折損在自己人手裡。

但是他真的很煩。

費奧多爾深吸一口氣,即便如此,也沒能緩解胸腔傳來的憋悶感。他的語氣愈發僵硬,就連平日裡的優雅腔調也消失不見,就這樣在對方的禁錮下湊到男人耳邊,警告道:“潘多拉先生,鬆手。”

他從來都以亞克特先生稱呼對方,這是第一次叫出男人的名字,足以表達出自己隱忍的怒意。

神明賜予的懲罰……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然而津島修治卻毫無征兆地輕笑出聲。

“沒用的。”

他並沒有完全將魔人放下,隻不過將自己頭頂的絨帽與搭在臂彎間的披風還給了原主。

清洗過的披風重新穿在費奧多爾身上,讓這位光看外表始終缺了點味道的俄羅斯人,恢複到了他最為熟悉的模樣。

“你似乎沒有搞清楚我到底是什麼人,費奧多爾君。這世界上所有的異能力,都無法對我產生效果。”津島修治略微鬆開了對於過去戀人的禁錮,隻是虛摟住對方,順便將臉上的麵具掀開一半,在他耳邊廝磨著,“即便你給我定了罪,名為懲罰的解脫也不會降臨在我身上。”

費奧多爾的心臟頓時漏跳一拍。

他並不意外身為同類的對方能夠猜測到,自己剛才有過想使用能力的念頭。但是重點在於,為什麼這個人會知道他的異能力,甚至還對於發動條件如此清楚?

【罪與罰】,自己應該從未泄露過才對。

達到目的的津島修治忍不住咯咯壞笑著,對於魔人過於驚愕的表情很是滿意,甚至連舉止中也透露出了滿滿的喜愛之意。

就是這種表情,能夠切實嚇到費奧多爾,他是真的很開心。

並未使用歌劇腔的男人低語著,“因為我就是神啊。”

費奧多爾:“……”

這種情況,他到底該做出何種反應?

即便早就知道潘多拉·亞克特那煩人的表象是偽裝,半個月的相處以來,自己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流露出本性的模樣。

神……這種自稱,並不像是謊言。

乾完壞事後,心滿意足的某位導演利用係統自帶的拍照功能,留下了諸多可以發給自家戀人看的相片,終於暫且放棄了繼續迫害過去的費奧多爾。

這些完全可以和【斯巴拉西】放一起。

“我真的很愛一個人,他為了我付出這麼多,為了軟化我的心,甚至願意在我身邊陪同這麼多年……”津島修治放開了思緒混亂的魔人,略過將穿戴整齊的他,開始以極為溫柔的語調闡述著某些過往。

有些話他當著本人說會猶豫很久,卻也不能輕易告訴外人。

但如果是費奧多爾的話就沒有問題。

“我是真的很愛他,但是這種話當著本人的麵說出來會害羞,所以就麻煩魔人先生傾聽好了。”

重新將麵具扣回臉上的他微微一笑,用回自己的本音後,那些屬於潘多拉人設的瘋癲消失不見,仿佛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溫潤青年。

就像是正常人一樣。

被迫當了傾聽者的魔人雙眸微暗,“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既然對方主動褪去了偽裝,我現在正是獲得情報的絕佳時機,他不可能放過。

隻不過津島修治不可能讓他如願以償。

一身暗黃色軍裝的男人捧住自己的臉,故意做出了嬌羞的姿態,進行著渣到極致的發言,“怎麼辦呢,我是個壞孩子。明明那麼愛著他,甚至連結婚的時間都定好了,但我又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間迅速墜入了愛河。”

“……”

明白自己是得不到什麼有用信息的費奧多爾,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在披風回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潘多拉·亞克特這個人,並不是單純的想要欺負他。被洗到乾淨如初的披風與絨帽,那杯看做法會很合他口味的紅茶,以及從最開始就煮好的兩人份餐食……

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不知道這方麵能不能成功利用。

用一名超越者作為棋子,似乎有點太奢侈了。

“啊啦啦,怎麼辦呢~陀思先生真的是每一處都長在我的萌點上,因為你實在是太可愛了,所以一起跟我結婚嘛,相信你跟我的未婚夫一定能相處很好的。”

另一邊的津島修治還在原地轉著圈,嘴裡還念叨著不著邊際的話語,一副他就是要腳踏兩條船的架勢。

簡直像是故意在惡心人。

費奧多爾眼神死的認真拒絕道:“不用了,謝謝。”

“來試試嘛,說不定我們會很合適呢~”某隻繃帶精像是始終不肯放棄,即便內心早就知道這樣的想法絕無可能,但是一旦迫害的道路開啟,他便無法停止下來。

卷發青年隔著麵具捂住嘴,像是要說什麼悄悄話般的壓低聲音,小聲嘀咕著,“當然我是指床上那方麵。”

費奧多爾的眉頭忍不住緊皺起,縈繞在周身的氣場愈發低沉。

“啊啦,這張臉……難不成你生氣了?”

津島修治動作微頓,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有些越界,很快便雙手合十倒著歉,“怎麼辦呢,讓費佳小可愛生氣可不是我的本意,有什麼可以讓我做的事儘管吩咐沒關係哦。”

“……”

沒有絲毫誠意的道歉,自然無法解決任何問題。

然而戲精上身的他實在忍不住飆戲的,連語調也恢複了潘多拉特有的歌劇腔,同時開始擺出各種破廉恥的造型。

畢竟這才是潘多拉·亞克特的正常人設。

“啊,不行不行,我又不是你的手下,不可以輕易為你做事!”

在沒有任何人回應他的情況下,津島修治以這間逼仄的地下室為舞台,上演的隻有他一位演員的獨角戲。

他猛的將雙手覆蓋到心臟部位,吸入一口過於冗長的氣,在魔人沒有任何感情目光的注視下,吟唱著過於露骨的告白。

“我的胸腔裡滿滿都是對費佳的愛意,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帶著你一起欣賞世界毀滅的美景……那一定是最適合接吻的場景,光是想想都會讓人麵紅耳赤。”

這些都是他平時完全不敢在正牌戀人麵前袒露的感情。

下一秒鐘,急促的電話鈴聲響徹在這片昏暗無比的空間。一身軍裝打扮的津島修治停止了自己的動作,不情不願的慢慢吞吞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是【米哈伊爾】。

“啊,我男朋友給我打電話了。”

接到自家戀人的電話,某位繃帶精終於停止了他在這邊禍害原版魔人的行為。他沒有任何“背叛”自家對象的心虛感,在費奧多爾的注視下走到角落。

有點可惜,若是這時候魔人注視他的目光複雜起來,那事情就有的玩了。

“嗯、嗯嗯、欸──你已經開好成人酒店的房了,就等我過去就?”卷發青年誇張的高呼出聲,同時難掩語氣中的期待感,仿佛周身背景都在不斷冒著粉紅泡泡,“真是的,米佳真是個心急的壞孩子,就那麼想跟我過夜嗎?”

俄語中的昵稱諸多,費奧多爾並未對於“米佳”有過多反應。他隻是沉默無言的再次回到工作的地方,對於某人即將離開一事感到輕鬆。

畢竟米佳不一定是指米哈伊爾,就算是米哈伊爾,這也不過是個常見名字,全俄羅斯不知有多少人擁有。

另一邊,津島修治神情嚴肅地掛斷電話,語氣似是惋惜的向對方道彆,“那麼陀思先生先拜拜啦,我要去跟男朋友過夜了,跟你等下次再說好了。”

來到這邊世界這麼久,也該到了休息的時間。

──

那是一座位於西伯利亞的小酒屋。

小鎮的發展較為落後,就連居民生活也保留了些許老舊習慣。酒屋後門的院落內擺滿了劈好的柴火,一隻負責孤零零的插在樹樁上。落雪幾乎將地麵覆蓋,放眼望去隻有過於刺眼的白。

隻存在於劇情內容中的小鎮,在此被完美複刻。

費奧多爾知道自己不能輕易出現在人前,近期劇情也沒有他能發揮的地方。索性直接在劇本中米哈伊爾曾經生活過的小鎮建立據點,守著這個破舊的小酒館,當作他暫時的居住地。

隻可惜後院並沒能養熊。

原本穿著軍裝的男人,早就將一身並不保暖的衣物換下。他身著與魔人相似卻不同的反色衣物,除了披風與雪擁有著相同的顏色之外,渾身上下都是最為濃重的黑。

這大概算是情侶裝。

“唔……費佳,我養老鼠失敗了,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嘴上說著跟男朋友來過夜,實際上不過是在小酒館中稍作休憩而已。津島修治整個人趴在吧台上,悶悶不樂的開始倒苦水。

“所以我要借酒消愁,來吧,一杯b-52轟炸機!”

在吧台後盯著爐灶上牛奶的費奧多爾秒拒,“沒有。”

津島修治嫌棄地撇撇嘴,整個人散發出萎靡不振的氣息,悶聲道:“那麼來一杯深水炸彈。”

“小破酒館沒有那種東西,隻有牛奶要不要?”

語調溫和的俄裔青年將鍋中溫度適宜的牛奶倒入杯中,輕輕放到了自家戀人手旁。

夾帶著甜馨的奶香頓時彌漫開來。

“嗚哇,不要總是因為管理員號沒有乳糖不耐症狀,就總是給我投喂牛奶啊。”嘴上念叨著嫌棄的津島修治,還是乖乖接過這杯加過糖的牛奶,小口啜飲著。

溫熱牛奶入肚,驅散了些許極北之境的寒意。津島修治頂著一圈奶胡子,哭喪著臉抱怨道:“老鼠是不是養不熟,他好煩我啊。”

“比起那個,我倒是覺得貓更難養。”費奧多爾猶豫半晌,語氣稍顯無奈的回答。

“有嗎?”沒有任何自覺的某位繃帶精反問道。

他當然知道這個所謂的貓是指自己,但他真的有那麼難搞嗎?

“有”膚色蒼白的青年語氣篤定,微微頷首,“你也不看看這都多少年了,我才好不容易把你養熟,養貓真是太困難了。”

他話音一轉,深吸一口氣,猶豫許久之後才以微妙的語氣詢問出聲。

“而且修治,你知道你現在表現的像什麼嗎?”

津島修治頂著過於嚴肅的表情,語氣飛快地闡述著自己對於如今潘多拉的理解,“喜歡魔人已久想對他下手的變態跟蹤狂。”

所以說過去的魔人這麼煩他,完全是自作自受。

費奧多爾“……”

原來你還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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