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恩走過去坐下, 仍舊一言不發。
對麵的人問他：“喝點兒什麼？”
菲恩冷聲拒絕：“不用。”
對方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剛踢完120分鐘比賽，頭發有些潦草，那張臉卻依舊帥氣,
“摔了好幾次, 有沒有受傷？”
“沒有。”
那人看向落地窗外, 皇馬大多數球員和他們的球員仍呆在場內。
“你的隊友正在和家人分享奪冠後的喜悅, 你就不想……”
菲恩有點不耐煩：“不想。”
“自從你去了馬德裡，就再也不和家裡聯係……”
“說正事，”菲恩再次打斷他, “你有五分鐘時間。”
“行！”對方坐直了身體，“你最近在考慮簽約經紀人？”
菲恩不答反問：“你怎麼知道？”
“沃爾科爾-斯特魯伊是我的客戶, 他的經紀公司所有法務都由我的團隊代理，他們前幾天草擬的一份意向合同我看過，是關於你的。”
埃裡克斯-萊因哈特, 菲恩的大哥, 知名律師, 德國排名前三的律所合夥人，在整個歐洲大陸都有極高的知名度。
菲恩挑眉：“所以，你是來幫他做生意的？”
埃裡克斯看著他：“你認為我會幫他？”
“他不是你的客戶嗎？”
“但你是我弟弟。”
“……”
菲恩轉頭望向窗外, 隊友們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往球員通道走。
埃裡克斯又問：“你正在和皇馬談續約？”
“嗯。”
“為了續約談判, 才急於找一位職業經理人合作？”
“不全是。”
除了續約談判，經紀人能幫他做的事情很多。他不願意為了場外的事情花費過多時間和精力, 希望能找到一位靠譜的經紀人。
埃裡克斯繼續問道：“除了斯特魯伊，你目前還跟那些經紀人接觸過？”
“門德斯。”
“他們也給你發出過意向合同？”
菲恩點頭：“發了。”
“你的想法是？”
菲恩不置可否：“沒有想法, 打算決賽之後再做決定。”
埃裡克斯說道：“把兩份合同都發給我, 這件事由我來處理。”
“憑什麼？”
菲恩每次接到家裡人的電話, 都是勸他放棄。既然合同即將到期，俱樂部又不願意續約，還找不到下家，那就說明這條路行不通，不要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浪費時間，趁著年輕，回去好好上學。
話裡話外，都很反對他踢球。
現在大哥又是關心他續約的問題，又是問他經紀人的事情，除了幫客戶談生意，菲恩隻能想到他是來攪黃這件事情，逼自己回去上學。
落地窗外，球場上已經沒什麼人了。看台上的球迷也在陸陸續續退場。
菲恩站起來：“五分鐘已經到了。”
“等等。”
他剛轉了個身，就被埃裡克斯叫住了：“除了我，你還能找到更專業，並且全心全意為你考慮，在合同條款中為你爭取最大利益的人嗎？”
菲恩沒說話，但也沒有離開。
埃裡克斯繼續說道：“我會仔細分析兩份合同中的利弊，最後跟誰合作，你自己決定。”
菲恩這才大步往門外走：“回去發給你。”
他剛走出包廂，手機就響了。莫德裡奇發來的消息：“小菲，你去哪裡了？主席馬上就到更衣室，你快換回來。”
“馬上。”
菲恩剛回到更衣室不久，弗洛倫蒂諾就帶著由皇馬名宿組成
的觀賽團進來了。除了今天解說比賽的羅伯特-卡洛斯，還有勞爾和馬克萊萊。
僅僅過了一場比賽，皇馬主席對菲恩的態度就有了質的飛躍，反複強調一件事——他十八歲就在皇馬二隊踢球，呆滿了三年，是真正的皇馬青訓球員。
按照西甲對青訓球員的定義，21歲之前呆滿三年，菲恩本來就屬於皇馬青訓。
昨天上飛機的時候，弗洛倫蒂諾也就提了一句他是“青訓新星”，可沒有現在說起時語氣中那份自豪感。
相比他們這位主席先生，菲恩覺得那位小個子名宿馬克萊萊更有意思。
他和齊達內都是法國人，曾經是國家隊隊友，看起來關係不錯。
於是，當著他的麵，他們開始用法語交流。
馬克萊萊說：“他可太棒了，體能出色，攔截精準，回防高效，盯人能力甚至優於許多後衛。你已經有這麼多前鋒，為什麼不嘗試將他改造成一名後腰。”
馬克萊萊自己就是一名世界級的後腰，看到菲恩在防守端的表現，就像發現了寶藏，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給老隊友提建議。
齊達內轉過頭來，笑著用法語問菲恩：“要嘗試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