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就東方不敗吧。
“見過青爺。”
趙延也學著呂中的稱謂，向老人抱拳行禮。
“東方大俠不必客氣，青爺隻是道上朋友們抬愛給的稱謂，你叫我老青即可。”
青爺擺擺手，聲音沙啞地說道。
“接下來要叨擾青爺了。”
趙延隻是抱拳道。
這讓青爺看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原本以為取名叫‘東方不敗’的人，性格必然桀驁不馴，年輕氣盛。
卻沒想到會如此謙遜。
“這屋裡的東西，你們隨意使用。”
青爺最後說了一句，然後身下的坐具轉動，帶著他離開。
江湖俠客通常都囊中羞澀，有時候義體損壞了都沒錢維修，青爺這裡不僅僅是安全的落腳點，也是一處可以維修義體的加工廠。
如果來的江湖俠客有需要，他會免費讓對方使用這裡的東西進行義體維修和更換。
“我找青爺還有些事要談，衛超，你先陪著東方大俠。”
呂中對關衛超說道，然後朝趙延點點頭，邁步離開。
沒了師父在身旁，關衛超立刻變得活躍起來，一臉好奇地詢問趙延：
“東方大俠，你用的是什麼義體啊？師父說他都查不出你有改造過的痕跡。你練的是什麼武功？你之前在哪裡行走江湖？都做過哪些大事？”
他對趙延充滿好奇，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的問題想問。
趙延笑了起來，沒有回答對方，反而開口詢問起江湖俠客的事。
關衛超對此是知無不言，將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腦告訴了趙延：
兩百多年前，‘天宮’統一全球，創造了所謂的新世界。
‘天宮’的理念是讓所有人能夠自由地活著，不再受到約束與壓迫，所以這顆星球上再也沒有了國家的概念，‘天宮’在各地建立的官府也講究一個‘無為而治’。
簡單來說就是官府基本不管事，沒有各種稅收，沒有繁雜的法律條文，所有人都獲得了最大程度的‘自由’。
然而隨著各大公司，世家等利益集團的出現，真正變得越來越自由，或者說越來越肆無忌憚的，隻是那麼一小撮人而已。
絕大多數的人反而過得不如以前。
沒了官府的約束，人性的惡有了肆意生長的土壤，這個世界出現了太多以前難以想象的惡行！
個人武力的增長成為了一些人作惡的底氣。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俠客誕生了。
官府不管的事，俠客來管！
個人武力的不斷拔高，讓原本隻存在於裡的俠客有了真正能夠快意恩仇，行俠仗義的可能性。
而那些‘肆意’殺人的俠客自然也就成為了官府和各大勢力口中的‘暴徒’和‘恐怖分子’。
不過因為官府的‘無為而治’，隻要不是犯了什麼大事，官府對江湖俠客的追捕力度並不大。
和江湖俠客鬥得最厲害的，是那些大集團和世家。
呂中之前和西洺集團‘打過交道’，和追魂使還有斬魄使都有過交鋒，所以才有把握幫趙延躲掉追蹤。
“我家在隔壁平川城的下城區，有天晚上，一幫人突然衝進我們住的小區裡見人就抓，我們全家都被抓去了一個地下實驗室裡。
“我被關在那個實驗室裡整整47天，我姐，還有我爸媽先後被拉去做實驗，再也沒有回來過。”
關衛超神情悲戚地說道。
“後來是師父帶人殺進那座實驗室，救了我們剩下的人。再後來，師父他們去殺了那個實驗幕後的人，但師父的一個同伴和兩個徒弟都死在了這次行動中。”
“最後，師父收了我為徒，我跟著師父一路輾轉來到了新葉城。”
關於關衛超的故事很簡單，也並沒有太多出奇之處。
它隻是這個時代一個小小的縮寫罷了。
趙延麵無表情地聽關衛超敘述完，突然有些想喝酒了。
恰在此時，呂中拿著一瓶酒和青爺一起朝這邊走來：
“東方大俠，這酒是青爺的珍藏，一起喝一杯吧。”
“好啊。”
趙延欣然同意。
四人來到一張擺放了一堆零件和工具的鐵桌前，青爺對頭頂上空懸掛的兩隻機械手臂下達了命令，兩隻機械手臂向下探出，迅速將桌上的東西清理乾淨，並且拿來了四個杯子。
青爺打開自己珍藏的那瓶酒，是一瓶有些年代的紅酒。
他親自給四人倒上，隨後端起杯子對趙延說道：
“東方大俠，莪敬你一杯。”
說完，他一口飲儘杯中酒。
“這......”
趙延被整不會了，疑問的眼神看向呂中。
是他來對方這裡借住，按理說應該是他敬青爺才對，怎麼反過來了？
呂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青爺，解釋道：
“青爺有一位朋友的兒子得罪了西洺集團的一位高管，然後就被人暗殺了。之後青爺的那位朋友去找對方報仇，結果也死了。”
趙延恍然：“那位高管就是管哲的父親？”
“對。”
一直沉默的青爺開口道，“我一個老頭子無能，沒法去找對方的麻煩，你殺了對方的兒子，我那個朋友如果知道，一定會敬你一杯。這是他生前最愛喝的酒，他已經不在了，我替他敬你。”
趙延默默端起了桌上的杯子。
看著眼前白發蒼蒼的青爺和欲言又止的呂中，已經送到嘴邊的杯子突然停下。
啪！
趙延將杯子重新放回了桌上。
呂中和關衛超詫異地看著他。
“這是紅酒，得先醒一醒才好喝。”
趙延對青爺說道。
隨後他猛地起身朝出入口的台階走去。
“這......”
呂中不知道趙延要乾什麼，連忙起身追上去。
“東方大俠，這是怎麼了？”
台階上，呂中問道。
趙延一邊向上走，一邊說道：“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出去做什麼？”
“你知道那位高管現在在哪兒嗎？”
“啊？”
呂中猛地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趙延。
“怎麼，不知道？”
趙延也停下腳步，看向他。
呂中深吸一口氣：“東方大俠，你認真的？”
那位高管當然是指管哲的父親，趙延這個時候突然問起這個，其目的不言而喻。
但是這實在太瘋狂了！
剛殺掉對方的兒子，現在竟然要去殺本人？
而且和管哲比起來，殺那位高管的難度大了太多！
但趙延的語氣就像是在問去哪裡可以買菜一樣。
“當然是認真的，隻是需要麻煩你在某個地方等我，事後再帶我擺脫一次追蹤的人。”
“......”
呂中看著趙延認真的眼神，沉吟片刻後，咬牙道：
“好，我和你去！”
說完，他帶著趙延從青爺的這處據點離開，重新進入了地鐵行駛的通道裡。
這通道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但隻要繼續走，總有看到光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