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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已經好些天了……夫人不忍叫少夫人再為家裡的事兒擔心,所以一直沒告訴您,隻是托二老爺在外頭打聽老爺的消息……”
“誰知二老爺嘴上答應得好聽,實則卻每常打著疏通關係的名頭,三不五時就叫二夫人管夫人要銀子……二夫人更是以夫人體弱,逞縱下人為由,硬是把掌家的差事從姨太太手裡奪了過來,就連夫人也叫他們給氣病了……”
青荷擦了擦眼淚,“待到後來他們更加變本加厲……有一日忽然就不許咱們再去前頭給夫人請安,便是咱們的一舉一動也叫人監視了起來。奴婢覺察有異,原是想尋個機會把消息傳出去,誰知就連府裡的仆婦也被二夫人安插了很多自己的眼線,奴婢根本救助無門……還是安嫂子有回送飯的時候悄悄告訴奴婢,這一切其實都是府裡二少爺搞的鬼。她偷聽到二老爺和二夫人說話,才知道他們原來都已經暗中投靠了賢王……二少爺打算用孫小姐跟孫少爺逼得您就範,待給大少爺辦了喪事,就能順理成章地接管整個公府……”
“這群人麵獸心的畜生!”杜容芷氣得全身發抖,“那我母親呢,我母親現在如何了?”
巘戅叮叮di&#110gdi&#戅。攫欝攫。青荷含淚搖搖頭,“直到咱們被二少爺的人接回來,奴婢也沒再見過夫人一麵……”
一旁的安嬤嬤禁不住老淚縱橫,拉著杜容芷的手哀慟道,“少夫人,二少爺已經喪心病狂了……如今他背後還有賢王給他撐腰,咱們,咱們往後這日子可怎麼活啊!”
杜容芷用力攥緊拳頭,蒼白的唇瓣硬是被她咬出月牙形的齒痕。
就聽靜思低聲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咱們再怎麼怨天尤人也沒有用,為今之計,還是儘快把孫少爺從二少爺的手裡奪回來……”她頓了頓,遲疑地看了眼杜容芷,“至於二少爺開出的條件……”
“我答應。”杜容芷臉上露出個嘲諷的笑容,神情恍惚道,“不就是給大少爺辦喪事麼……你去告訴他,他讓我做的事,我都答應……讓他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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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樹胡同一間五進的宅子裡,幾個衣著考究,氣度不凡的老爺們正對著幾把折扇興致勃勃地評頭論足。
眾人說到興起之處,就見一個年過五旬的老爺捋著胡須,一臉殷勤地對正中的男子笑道,“不知陳大人覺得這幾把扇子如何?”
被稱為“陳大人”的是個麵容十分清俊的高瘦男子,他穿了件天青色的直裰,身姿挺拔如竹,沉澱著一種讀書人特有的儒雅風度。
他聞言淡笑了笑,溫聲道,“這幾幅山水畫渾厚蒼秀,剛柔並濟,婀娜中卻見遒勁之力……的確是柳公真跡無疑。”他說著朝那人笑道,“倒是多謝胡大人為咱們引薦了。”
胡大人哈哈一笑,“哪裡哪裡,下官也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說罷不著痕跡地跟旁邊的主人家使了個眼色,笑道,“張兄這幾把扇子真真是極難得的,如此一瞧,家裡那些簡直都不配看了……不如你報個價來,要多少銀子咱們給多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