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連宋二老爺也默許甚至是直接參與了宋子熙謀害宋晉澤的行為……
厽厼。杜容芷隻覺得如墜冰窖,無形中仿佛有張巨大的網子,鋪天蓋地地朝她襲來……
杜容芷默了好一會兒,方轉向阮氏,“你這次過來找我,可有其他人知道?”
阮氏一愣,搖著頭哽咽道,“妾身出來時倒是碰見了胡姐姐……不過您交代過不許叫彆人知道……妾身也隻跟她說是去園子裡逛逛。”
杜容芷微微頷首,“你做得很好……日後不管誰問起來,你都隻咬定了自己是在園子裡——”眼見阮氏張嘴欲言,杜容芷冷聲道,“你今日不曾來找過我,我亦不曾見過你,至於二少爺給老爺下藥之事,咱們更是毫不知情。你可聽清楚了?”
阮氏呆呆看著她,眼淚一下子從眼眶裡湧出來,“難道……難道咱們就任二少爺逍遙法外麼?”她哭著問,“再這麼下去,他肯定會把老爺害死的……”
“他不會的。”杜容芷冷冷打斷,“宋子熙做下這等喪儘天良之事,也不過就是為了父親手裡的權勢。如今父親癱瘓在床,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根本犯不著再鋌而走險,置父親於死地。”
阮氏抽泣道,“可,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杜容芷從阮氏手裡接過帕子幫她擦了擦眼淚,平靜道,“從前父親身邊能用可用的下人全被二少爺或打死或攆出去,現在翠竹苑上下肯定已經全都換成他的人,而我身為兒媳,亦不可能時常過去……”她認真看著阮氏,“如今父親能依靠的,也唯有你了。”
阮氏怔怔望著她,無助哭道,“可,可妾身又能為老爺做些什麼……”她說著,淚汪汪的眼睛裡忽然閃過一絲希望,“要不然,妾身去求老夫人……”
杜容芷苦笑著搖了搖頭,“且不說老夫人年事已高,經不經得起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隻說今日連二老爺都對二少爺的所作所為聽之任之……我實在想不出這府裡到底叫他操控到了什麼地步。”
“廣福廣平已被二少爺滅口,廣瑞又去了荍州找三老爺……現今你無憑無據,又如何能指望老夫人會因為你的一麵之詞而懷疑自己的親孫子?”
阮氏淚流滿麵,“難道,咱們就沒有一點辦法了……”
杜容芷微眯起眸子,“咱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等。”
等三老爺領著人趕回來,亦或是等第二個,將宋子熙的罪行公之於眾的契機。
可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現在……
杜容芷想了想,吩咐靜思,“你且領著姨娘下去梳洗,待梳洗好了馬上從小門離開……”她一臉嚴肅地對阮氏道,“記住我方才跟你說的話——你什麼都不知道,從前怎麼過,今後也依然怎麼過,外頭的一切都跟你沒關係。你隻要照顧好老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