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芷留杜夫人吃了午飯,母女倆又說了會子話,方叫安嬤嬤送了杜夫人出去。
待杜夫人出了屋子,回頭淡淡掃了一眼,慢條斯理道,“你們那個傅姨娘——”
安嬤嬤心領神會,忙笑道,“爺因怕少夫人心裡膈應,年前又另給了她個院子,叫她搬出去了……平日也從不讓她過來。”
杜夫人微微頷首,又叮囑道,“你們少夫人是個死心眼,一遇著事兒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主兒……你平時在旁邊兒也多勸著些,千萬顧著肚子裡的孩子。”說著又不無擔憂地歎了口氣,低聲道,“要不是她現在身子這樣,我倒真想接她家去住幾天……也省得成日家提心吊膽的。”
安嬤嬤忙賠笑道,“您就放心吧……奴婢會好好看著少夫人的。”
杜夫人知道現在也隻能如此,又少不得細細地吩咐了她幾句,方領著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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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容芷一連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倒不是她自己願意天天這麼躺著,實在是宋子循管得太嚴,底下的人偏又樂得叫他管,上下齊心直把杜容芷看得死死的,也幸虧有薛承賀不時過來診脈,又順便把宋子澈的情況說給她聽,杜容芷才沒真的悶出病來。
宋子澈這幾天神誌已經漸漸清醒過來,對於那天馬為什麼會在大街上突然發狂,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身邊的丫頭小廝,包括那天馬房負責喂馬的下人也都被一一盤查了個遍,並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沈氏原是發了狠要將所有與宋子澈墜馬一事有關聯的人往死裡審,就是不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也得叫這群人脫層皮。奈何此事涉及的下人眾多,且在一個府裡頭當差,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想彼此沒有牽扯幾乎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這些人跟二房三房的奴仆都有關聯,隻說有個小丫頭的姥娘本是宋老夫人的陪房,她老子娘早死了,多年來就祖孫倆相依為命,因這丫頭年紀還小,平日就在府裡給人打打下手乾乾雜活,或是做些跑跑腿的差事。
如今她姥娘聽說這唯一的外孫女也給關起來打個了半死,眼瞅著小命兒都快保不住了,當即就叫人扶著顫巍巍地往老夫人院子裡一跪,一不喊冤二不求饒,隻一個勁兒磕頭說是願意拿這把老骨頭替了自家外孫女給沈氏填命。12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