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湘如從外頭進來,就見新玉新巧幾個丫頭耷拉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地在屋裡立著。
湘如掃了眼妝台前坐得筆直的身影,輕斥道,“你們一個個在這兒杵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下去乾活!”
丫頭們聞言頓時如臨大赦,連忙行了禮退出屋子。
等人都下去了,湘如才走上前,低聲在沈氏耳邊回稟道,“夫人,奴婢都打聽清楚了……昨夜裡管婆子跟人在園子裡鬥牌,因是五十一百的大輸贏,那呂婆子輸紅了眼,兩人就撕打起來……可巧少夫人派了人各處巡察,就給逮了個正著……”
“巧?”沈氏冷笑一聲,“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湊巧!隻怕是她早得了風聲,就等著那群不怕死的東西往裡頭跳吧!”
湘如抿了下唇沒敢接話,又繼續道,“因事情發生得突然,且那幾個婆子素日便常趁著夜裡打牌,到了白日又找地方睡覺躲懶……是以其他人見她們沒有回去,也不知出了事,隻當還跟往常一樣……直到今早上少夫人——”
她話音未落,就聽“啪——”的一聲,沈氏重重把首飾盒關上,厲聲道,“她們不知道?她們一個個通天遁地,無所不能的,這會子倒是什麼都不知道了?!難道真當我是死的了嗎?!”說著一口氣沒上來,禁不住猛烈地咳嗽起來。
湘如趕緊倒了杯茶喂沈氏喝下,邊拍著背幫她順氣,如此又咳了好一會兒方才止了。
湘如擔憂地看看沈氏晦暗的臉色,順著她話勸道,“夫人千萬息怒……沒的為了這起子見風使舵的小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沈氏煩躁地擺擺手,“昨夜裡那些人最後如何處置的?”
湘如道,“帶頭賭牌鬨事的管婆子,廚房裡的藺嫂子,還有茶水房的呂婆子各被打了二十板子,往後再不許進園子;其餘從者也被革了半年月錢,以儆效尤……”
沈氏冷哼一聲,恨道,“這些瞪不起死活眼來的東西,就該全都拖出去打死!”
嚇得湘如垂下眼不敢吭聲。
好在沈氏本也不指著她說什麼,自顧自把心裡頭這團火發出來,人也跟著冷靜下來。
想她當初借著身體抱恙閉門不出,一來是存著磋磨杜容芷的意思,有心叫她知道這家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再來也是為了侄子沈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