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罷掃了眼呆若木雞的朱嬤嬤，“嬤嬤要是實在害怕，這段日子就儘量待在自己屋子裡吧……我這裡也不用你伺候了。”
朱嬤嬤半才回過神，神情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悶悶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朱嬤嬤出了屋子，景春才走上前，“姨娘……”
尤氏看了她一眼，淡笑道，“怎麼了，你也害怕了？”
景春點點頭，“奴婢雖然害怕，不過也知道姨娘的才是正理……咱們跟爺和少夫人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她遞了杯茶給尤氏，“再現在外頭亂糟糟的，還沒家裡安全呢！”
尤氏接過來，“你這話雖糙了些，但道理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景春不由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疫情什麼時候才會過去……”她帶了幾分傷感道，“姨娘可還記得少夫人屋裡的秋水？”
尤氏想了想，“不就是跟你交好那個丫頭？”
景春點點頭，唏噓道，“她娘跟她弟弟都染上了瘟疫……今兒下午她爹叫容了話，她娘怕是不行了，想見她最後一麵……”
尤氏皺眉，“那怎麼行！這病可是會傳染的，府裡有一個少夫人還不夠，她一個丫頭跟著添什麼亂？”
景春神色一頓，低聲道，“可是管家已經允了……奴婢方才過去瞧，她已經收拾東西家去了。”
尤氏一臉不悅，“這都什麼時候了？簡直胡鬨！”
景春嚅了嚅嘴，“其實秋水也怪可憐的……她娘常年身子不好，她也是為了賺錢給她娘看病，才會入府為婢……誰知她娘又染上了瘟疫……”
尤氏冷嗤一聲，“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要怪也隻能怪她娘命不好……”尤氏著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薄涼道，“這瘟疫如此厲害，體弱多病的人一旦染上，自然是很難好的了……”
“是啊。”景春不明所以，隻跟著感慨，“也不知秋水趕不趕得及見她娘最後一麵……”
尤氏神情淡漠地看著跳動著的燭火，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