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繡姑苦笑著搖搖頭沒有回答，又轉過身走到郭老三跟前，“爹，雖然從到大，您從來沒給過女兒一個好臉色，但您生養女兒這麼大，還允女兒來這裡讀書，女兒還是很感激您的。”</P>
</P>
郭老三很不以為然。</P>
</P>
送她來上女學，也不過是因為在這裡可以用繡品換更多錢，將來就是嫁人也可以要些彩禮……</P>
</P>
他一臉不耐煩道，“知道老子對你好，以後就老老實實聽老子話就校”著揚起臉挑釁地掃了長興一眼，“大爺聽著了吧？我閨女還感激我呢！現在總可以放開我了吧？”</P>
</P>
長興遲疑地看看杜容芷。</P>
</P>
其實他也覺得這事有些騎虎難下……畢竟是彆饒家事，郭老三雖然混賬，但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身為外人也沒資格什麼……何況這年頭賣兒賣女的人多了去了，少夫人也是見得太少，心腸太軟的緣故……</P>
</P>
正想著，就見杜容芷朝他默默點了下頭。</P>
</P>
長興剛要鬆手，就聽繡姑語氣平靜道，“父母的生養之恩大過……但女兒也曾聽夫子過，‘故當不義則爭之，從父之令，又焉得為孝乎’……”</P>
</P>
一旁的王夫子撫著胡須頷首道，“不錯！若是當父親的行為處世違反義理，為人子女者不直言相告，反而無條件屈從，那隻能算是愚孝，而不是真正的孝道。”</P>
</P>
繡姑點點頭，輕聲道，“我書雖讀得不多，但蒙夫子教導，也知什麼是禮義廉恥，什麼叫身貧誌不貧……爹爹若想叫女兒去做那倚樓賣笑的勾當，是決計不可能的。”她深深吸了口氣，“爹娘的養育之恩，女兒也隻能來生再報答了！”著忽然從頭上拔下根簪子就往脖子上刺去！</P>
</P>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杜容芷大驚失色，還來不及出聲製止，最近的長興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簪子丟在地上。</P>
</P>
眾人也被這瞬間發生的一切驚呆了，繡姑她娘最先反應過來，大叫一聲衝上去抱住女兒，“繡兒，我的繡兒……你怎麼這麼傻啊！你要是死了讓娘怎麼活啊！”</P>
</P>
繡姑的眼淚刷刷落下來，“……為什麼不讓我死……”她一臉絕望地喃喃，“娘，你們當初為什麼要留下我……為什麼不跟兩個妹妹一般，生下來就把我溺死……為什麼還讓我留在這世上受罪……”</P>
</P>
眾人聽得心頭俱是一顫。</P>
</P>
先前大家雖從繡姑爹娘的隻言片語裡聽出些端倪，可也隻以為這個郭老三賣兒賣女早有前科，誰也沒想到他竟是把自己的親生閨女活活溺死。</P>
</P>
杜容芷更是五味雜陳。</P>
</P>
她雖聽過有些窮苦人家有養不起孩子就把新生下來的女兒溺死的現象，可是現在聽人親口出來，還是覺得不出的難受。</P>
</P>
她的目光不由陰冷地看向始作俑者。</P>
</P>
郭老三卻全然未覺。他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頓時怒破口大罵道，“好你這死丫頭，老子把你養這麼大，關鍵時候你居然想斷老子的財路！看老子回去怎麼收拾你！”著凶神惡煞地伸手去拉繡姑。</P>
</P>
“住手！”杜容芷冷喝一聲。</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