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的人不由歎了口氣,“你也彆凡事都往壞了想,興許二夫人——”
她話還沒說完,那人哭著打斷,“二夫人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麼?先前彩玉有了三少爺的骨肉,二夫人二話不說就讓人灌了藥下去……彩玉到死的時候眼都還是睜著的!”
“噓!”另一人也急了,“要死了你!這事也敢拿出來說!也不怕二夫人拔了你的舌頭!”
“怕!我都要怕死了……”那人抽泣起來,“二夫人原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如今又想跟莊侯爺家攀親,我前個兒偷聽她話裡的意思,竟要把伺候過三少爺的人都悄悄處置了……”她說著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連聲音都顫抖起來,哭道,“好姐姐,你說……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你也彆慌,”另一人無奈道,“且不說三少爺跟莊家姑娘的事能不能成,就是看在你們服侍了三少爺一場,三少爺也不會不管你們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那人哭得更凶了,“三少爺要真是個重情義的,當初彩玉死的時候,他就不會轉頭就跟彆人好了……他現在心心念念想著莊家姑娘,哪裡還顧得上這些人死活……”
另一人還在低聲勸著什麼,莊夫人卻再也聽不下去了。她鐵青著臉甩了下袖子,咬牙道,“我們走!”說罷轉身快步沿來的方向折返回去。
婢女朝那假山的方向看了一眼,也趕緊無聲跟了上去……
大廳裡,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沈氏也終於找機會撇開眾人,跟莊夫人湊到一處。
這女人聚在一起,無外就是家長裡短,丈夫孩子,沈氏跟莊夫人閒話了幾句家常,話題就自然而然地轉到了各自的兒女身上,“王姐姐,今兒怎麼沒把你們家玟姐兒帶上?可有好些日子沒見她了。”
莊夫人有了剛才在假山後那番偶遇,心裡也猜到沈氏打的是什麼主意,麵上隻淡笑了笑,客氣道,“那丫頭這幾天身上不大爽利,也倦怠出門,就沒帶她來。”
沈氏眼中不由流露出幾分遺憾,“那可真不湊巧。”她說著又忍不住誇讚道,“我每常還跟人說,也不知王姐姐怎麼就把姑娘養得那麼好,模樣水靈就不必說了,最難得的是性子溫柔大方,又有才情,我每回見了,都羨慕得跟什麼似的,隻恨自己沒生出個跟玟姐兒一般的好孩子呢!”
若換做平時,這樣的話誰不愛聽?可現下知道沈氏抱著什麼目的,莊夫人心裡隻覺得膈應得不行,遂謙虛道,“那是您抬舉她了。一個小姑娘家,有什麼才情不才情的……不過略識幾個字罷了。倒是您膝下幾位公子,雛鳳清於老鳳聲,才真是讓人羨慕。”
沈氏掩唇一笑,“倒也不是我自誇,我們宋家幾個兒郎,個頂個都是好的。”她說著,忽然話鋒一轉,“說起來,也不知姐姐給你們玟姐兒許了人家沒有?”
莊夫人覺得腦仁兒又突突突疼起來,她笑了笑,“她年紀還小呢……我跟她父親的意思,是想讓她在家多留幾年,倒不是很著急……”
“話也不是這麼說呢。”她還沒說完,沈氏已經笑著打斷,“雖說這十八、九嫁女的也不是沒有,可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兒女親事還是早些定下的好——畢竟這年紀相仿的好兒郎,也都是有數的不是?”
莊夫人勉強笑笑,沒有接話。
卻聽沈氏繼續道,“我真是打心眼兒裡喜歡玟姐兒那孩子,隻可惜我們家大少爺二少爺都娶了親,老四那小子又跟隻猴兒似的,沒個定性……”她一頓,“不知姐姐瞧著我們家三少——”
“宋夫人!”莊夫人忽地站起來,手撫著額頭皺眉道,“實在對不住……我怕是剛才多喝了幾杯,這會子頭疼得厲害,需出去醒醒酒,就先失陪了。”說罷朝沈氏匆匆行了禮,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領著丫頭飛快地走了出去。朱門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