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廂,傅靜柔正坐在椅上,秀氣地用著廚房新送來的冰糖燕窩。如今她有了身孕,除了每日正常的飲食,三餐間還有各色上等補品,這般調理下來,雖是在孕中,肌膚卻是細膩光澤,白裡透紅,倒比從前做姑娘時更嬌媚了幾分。
傅家的嬤嬤進到屋裡,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景象。
兩人忙上前畢恭畢敬地行禮。
傅靜柔慢條斯理地拿帕子擦了擦嘴,柔聲笑道,“如今天兒漸熱了,還叫你們跑這一遭……嬤嬤們很是辛苦。”
穿褐色比甲的叢嬤嬤忙擺擺手,笑道,“奴婢們不算什麼……您懷著孩子才是真的辛苦。咱們老爺夫人在家也每常念叨:姨娘素來體弱,如今又有了身子,定是十分不易。偏夫人府裡事多不好親來,心裡急得跟什麼似的……這不特地打發奴婢們來看看姨娘,又親自挑選了好些上等的補品藥材,給您調理身子之用。”
傅靜柔拿帕子按了按嘴角,擋住唇邊那抹冷笑。
當初叔叔嬸嬸看死了她在國公府沒有出頭之日,自打她進了門,就一直對她不聞不問,甚至還比不過早就嫁了人的大姑奶奶……可如今怎麼著?聽說她懷了孩子,又叫人看過男女,立馬就打發人來跟她示好……還不是看準了她肚子裡這國公府長孫?
隻可惜這長孫不是嫡孫,將來雖會有一席之地,可到底能有多大成就,還要看杜氏生不生得出……
傅靜柔凝眉悵然道,“叔叔嬸嬸待我一向視如己出……倒是柔兒不孝,叫他們擔心了。”
另一位方嬤嬤忙道,“姨娘切莫憂慮。今日奴婢瞧著姨娘麵色紅潤,氣色亦是極好,想來回去稟明老爺夫人,他們也可安心了。”
傅靜柔點點頭,嫣然笑道,“那就有勞兩位嬤嬤了。”便叫丫頭搬了杌子給她們坐。
兩人連說不敢,最後見推脫不過,隻得告了罪,欠身坐在小杌子上。
傅靜柔又和聲細語地問起傅家老爺夫人,少爺小姐等一眾主子的景況,兩人也都一一答了。
這般說了會話兒,傅靜柔正要打發她們下去領賞,就聽叢嬤嬤道,“方才奴婢們來的時候,正巧碰見少夫人……”
傅靜柔笑容微頓了頓,淡淡道,“是麼?”心裡正詫異這叢嬤嬤素來滑不留手得跟人精一般,怎地明知她厭惡杜氏還特地在她麵前提起這人,就見叢嬤嬤及不可見地對她眨了下眼睛。
傅靜柔略一沉吟,道,“對了叢嬤嬤,我前個兒晚上忽然腹痛難耐,請太醫看過卻查不出什麼。您老見多識廣,可知道是什麼緣故?”
叢嬤嬤聞弦歌知雅意,忙關切問,“竟有這樣的事?不是是怎麼個疼法?是一揪一揪的疼,還是像針紮似的?”
傅靜柔皺眉想了想,“我也說不好,隻是一陣子忽然疼得要死過去一般,可過會子又好了,如此反複……”
叢嬤嬤正色道,“那是該好生查查。”說著煞有介事地環顧了眼四周。
傅靜柔遂輕聲吩咐道,“你們且帶方嬤嬤下去用些茶水果子。”說著目光似有似無地掃了琥珀一眼。
琥珀心領神會,忙應了一聲,並幾個小丫頭陪方嬤嬤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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