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就笑道,“一家人還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一邊喚人下去打掃院子,一邊準備酒席,給薛夫人母子接風洗塵。
薛承賀在旁聽著,幾次開口欲言,都叫薛夫人瞪了回去。他索性就閉了嘴,隻悶悶不樂地在旁乾坐著。
杜容芷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招手喚來青荷,低聲耳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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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廳裡用過午飯,杜昀廷陪著薛承賀四處逛逛,薛夫人則去了杜夫人房裡說體己話。
午後的陽光正好,杜容芷叫丫頭剪了幾枝梅花,自己親手插了瓶,給杜夫人送去。
院子裡幾個穿紅戴綠的丫頭見她來了笑嗬嗬上前行禮,其中一個正要進屋裡稟報,被杜容芷止住,“你們且忙你們的,我自己進去。”
那丫頭見狀笑著應了一聲,又殷勤地打了簾子請她進去。
香爐裡升起嫋嫋青煙,內室隱隱傳來低泣聲和母親輕柔的安慰聲。
“你妹夫走得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這些年我又當爹又當娘,苦心孤詣,隻巴望著能把他教養成才,也算不負你妹夫臨終前的囑托跟我們夫妻一場的情誼……誰料想這孽障卻是個不爭氣的……”
杜夫人叫她哭得心酸,不由道,“我瞧著外甥也不是不懂事的,怎地就起了這樣的念頭?”
“這事也怨我。”薛夫人歎了口氣,“當初他父親過身,他祖父祖母又俱是多災多病,家裡一時不知請了多少大夫,後來總算尋了位姓葉的名醫,醫術甚是高明,承賀每常跟著他問東問西,我雖見了也不曾深想,隻尋思他若能多懂一些,便是將來給家人看看方子也是好的……誰料得到原來他那時就存了旁的心思!每日說是去學堂讀書,實則卻是去了葉大夫處學醫……若不是有回坐館叫人遇見了,我到現在都還蒙在鼓裡!”薛夫人眼裡撲簌簌落下,“我當時氣得不行,直接上了家法,他卻不躲不閃,還說……說他隻恨自己不能早得了這一身本事,不然他父親也不至早早就撇下我們母子去了……”
杜夫人聽得眼眶泛紅,哽咽道,“這事也怪不得孩子……子欲養而親不待,他心裡也苦啊。”
薛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淚,“就算是這麼著,也沒有自己學醫的道理。便是他當真不愛讀書,大不了將來花些錢打點,掛個虛銜,就是做什麼營生也十分便宜……偏他就跟魔怔了似的,一門心思要開醫館……那是個什麼行當,也是他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做得來的麼?”說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杜夫人勸了一回,歎息道,“這事你也莫要著急,好在你們現在進了京,他就是想開醫館,一時半刻也尋不著門路……不若等回頭我把這事跟你姐夫說說,叫他好好勸勸外甥……”
薛夫人哭聲一止,抓住杜夫人的手,“我這回帶他來,心裡也是這般盤算。如今在定州他已經小有名氣,縱有我攔著,也多得是人願意出錢出力,幫他把醫館開起來……我這實在是沒法子了,隻好領著他進京,但願有姐姐姐夫幫我看著,即便不能立時打消了他的念頭,好歹莫叫他由著性子再胡鬨下去……”
杜容芷輕手輕腳地把花瓶放在桌上,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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